第106章 (三)攜手(第2/3頁)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馬玉樹那裏擁有全套的實時風險研判系統。”

金雪深皺眉:“姓馬的會有這種系統嗎?”

於是非:“沒有。”

金雪深:“……”

於是非:“整個銀槌市只有一台。在瑞騰公司。”

金雪深松了一口氣,伸手去錘於是非肩膀:“那你瞎說什麽!?”

於是非很無辜:“我要充分考慮到所有可能。”

不知道怎麽的,越和他交往,金雪深身體裏那個早年間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就蠢蠢欲動地要鉆出來耀武揚威。

他用手指去戳於是非的肩窩,不依不饒:“動搖軍心!”

於是非把手平放在胸口位置。

他的算法和他的心跳告訴他,他很喜歡這樣子的金雪深。

即使這種體驗,和他對自己的責備一樣沒有道理。

於是非輕聲說:“對不起。”

閔旻和鳳凰在外面偷聽一陣,相視一笑,轉身離開。

因為接了一筆天大的生意,基地裏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熱鬧。

“海娜”與“磐橋”本身是針鋒相對多年的敵手,熟知對方的一切優勢與軟肋,暗地裏各自較勁,為有朝一日的決死一戰各做準備。

然而,如今合作起來,竟然是完全不需要任何磨合,像是多年的老友。

他們就這麽別別扭扭地並肩前行,倒也意外地和諧圓融。

……

寧灼找到單飛白時,他正在射擊室裏。

單飛白戴著覆蓋了大半張臉的橙紅色射擊眼鏡,一把狼尾紮得格外高,只有幾縷碎發拂在脖子上,整個人挺拔如松。

寧灼進來時,他剛剛打完一輪。

似乎是察覺到了背後的腳步聲,單飛白猛然回身,將槍口對準了寧灼:“不許動!”

寧灼站住腳步,遙遙地看他。

一道細細的深紅色瞄準線從槍口延伸出來,撩一撩他的衣角,在他的腹部和髖部稍作比劃,最後一路上行,定格在了他的心口。

或許是射擊室內溫度過高,那瞄準線也如有實質,帶著一點曖昧的溫度,引導著寧灼周身的血液往心臟位置集聚,讓那塊藏在胸腔內的軟肉跳得輕快激烈。

單飛白模擬子彈出膛的聲音:“啪。”

寧灼:“幼稚。”

幼稚的單飛白回身,穩準狠地一槍命中了身後的移動靶。

最後的一粒子彈,正中靶心。

寧灼的指尖輕輕抽動了一下。

……剛才,他的槍裏還有子彈?

在裊裊的余煙裏,單飛白沖寧灼飛了個挑釁的眼神。

那個眼神足夠讓人的荷爾蒙失序,或是被他迷倒,或是被他激怒。

寧灼知道他是有意,因而毫不動心,在場邊找了把椅子坐下。

坐下後,他有意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咬痕。

那裏一跳一跳的,酥癢得厲害。

單飛白摘下護目鏡,露出一面頰細細的汗水。

射擊室裏的溫度實在是高。

他沒有和寧灼並肩而坐,而是同寧灼面對面席地而坐。

一上一下,一高一矮。

單飛白一掃剛才的野性,把汗津津的額頭抵在了寧灼的膝蓋上,撒嬌地蹭了蹭。

飛揚跋扈是他,慣性撒嬌也是他。

寧灼下意識地把手覆蓋在他那一頭微潮的蓬松頭發間,享受著這短暫的肌膚之親。

他想,他來找單飛白,好像就是為了這個。

他們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最特殊的印記,就有種野獸互相標記了的獨占欲。

他們以成年人的方式,不約而同地想念著對方。

……彼此心照,只是不宣。

而下一秒,單飛白似乎是隔空猜出了他的心事,擡起頭來,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寧哥,你找我做什麽?”

寧灼是想事情想得有些累了,不知道怎麽就走出了房門,平靜地做了一番遊蕩。

來到射擊室前,他甚至沒能意識到,他是想要找單飛白的。

寧灼說:“找你商量點事。”

單飛白:“著急嗎?”

寧灼看他一眼:“你有事?”

“我也想寧哥了。”單飛白誠懇道,“我們親一親吧。”

他仗著處在下方,不經同意,也不許寧灼對那個“也”字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就向上吻上了寧灼的喉結。

他的嘴唇火熱柔軟,牙齒尖銳冰冷,交替作用下,讓寧灼打了個激靈,肩頸一陣陣過電似的麻癢起來。

寧灼扭過臉去,嘴唇抿作一線,似乎是在強忍些什麽,但同時也覺得他騷得有趣。

他的手掌托攏住單飛白的頭發,把他向後一扯:“想什麽,老實講。”

二人距離如此之近,單飛白眼裏清晰翻湧著欲望。

食髓知味,他又年輕,此時早早有了情動的反應。

但他從不是不懂克制的野人,也不是那種急色到會不顧體面、搖尾乞憐的狗崽子。

他用空匣的、槍口還散發著高溫的手槍抵住了寧灼的喉嚨,挺直腰背:“親親,就是親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