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攜手(第3/3頁)

單飛白單膝跪地,把他那把用慣了的手槍滑過寧灼的咽喉,讓它帶著烈烈的余溫,掃過寧灼的鎖骨、喉窩與檀珠,感受著掃過的地方微微變得堅硬的觸感。

他用槍口模擬著親吻的姿勢,漸漸沒入寧灼緊合的雙腿間。

在寧灼在情動意馳、動手要扼住他的手腕之前,單飛白主動中止了這場漫漫的、沒有實際接觸的槍吻,率先抽手而去。

他的行為,實在有半途而廢之嫌。

隨著單飛白抽離,寧灼可恥地感到了一點空虛。

單飛白做足了水磨功夫,自覺差不多水到渠成,忍受著磨人萬分的脹痛,帶著一點洋洋的得意,等待著寧灼的邀請。

他雄心勃勃,想要拿捏一把寧灼。

看著狼崽子一本正經地繃著臉蛋,眼裏卻是一派按捺不住的春情蕩漾,寧灼到底是多活了幾年,沉穩地向後一靠,自如應對道:“我想,拉斯金毀掉了那些女孩子的臉。她們和她們的家庭沒有補償金,這回正好讓姓馬的幫忙付賬。”

“我們也不做免費生意。讓閔旻收一筆價格合適的整容費,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都是她們的精神補償費。”

“你覺得我們收多少合適?統一收20萬?還是按整容的比例和難度收費?”

單飛白:“……”

他臉都黑了。

見他氣咻咻地一臉委屈,不肯作答,寧灼也不逼迫他,隨意地用指背蹭一蹭他的額頭:“拿毛巾把頭發好好擦擦。

“槍法退步了。”寧灼遙望了一下靶紙方向,“打得不夠準。”

單飛白眨眨眼睛,似有所悟。

寧灼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撫摸上他的後背,冰冷的手指順著單飛白的鋼鐵脊骨緩緩推壓下去,一路擦出了無形的火花:“今天晚上九點鐘……”

他看了一眼表:“六個小時之後,你練好了再來找我吧。”

寧灼又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惹得單飛白面上淡藍色的電子橫紋紊亂了許久。

“槍壓好了,不許走火。”

寧灼轉身離去。

在心裏,他本來是將自己與單飛白的關系,界定為了解壓的炮友關系。

但他總覺得逗弄單飛白本身,和做那件事本身的趣味性不相上下。

寧灼對“情感”的感知度,是兩個天然的極端。

對待旁人,他是懂分寸、知進退的,一言一行都是思考後做出,帶有強烈的精明算計的色彩。

對待單飛白,他從年輕時到現在,全憑的是一腔烈火似的直覺。

種種不精明的決策,都是寧灼曾在單飛白身上做出的。

他分不清這是為什麽。

……或許是前世的債也不一定。

……

而真正為“債”焦頭爛額起來的,是馬玉樹。

當他察覺到事態不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到了第一個還款日,那個借錢給女兒整容、之前還能聯系得上的男人,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以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馬玉樹派出手下,打算上門暴力催收,讓他嘗嘗蓄意拖欠的滋味。

結果,他的一群兇神惡煞的手下,浩浩蕩蕩地趕到目的地時,面對著已經拆成了一片白地的居住點,傻了眼。

……人呢?

手下有些懵,急忙將情況匯報給了馬玉樹。

聞訊,馬玉樹心臟轟然一沉。

當初,他們明明調查得相當仔細。

男人的全套材料齊備,有固定住址,有固定單位,有親友關系,電話往來記錄、信用記錄正常,最近也購買了許多關於整容的書籍,甚至近期還有黃色網頁的瀏覽記錄,是一個無可爭議的大活人。

然而,男人的的確確是沒了。

他就職的公司人事档案裏,只有一份署有男人姓名的空殼材料。

他的房子一個月前被拆遷。

親友更加詭異,每一個無一例外,全部是虛造出的假人。

那個怯懦的男人,拿走了馬玉樹的35萬,又在馬玉樹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消失了。

他留下的唯一可靠記錄,居然只有一張普通、懦弱又畏縮的臉。

……好像銀槌市裏從來就沒有過這麽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