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手下的長發觸感柔軟,嶽或的手又是被抓過去的……手背附著林是非幹燥溫暖的指節,手心被賦予另一種感覺。

嶽或有點懵,指尖無意識地輕蜷。

林是非松開嶽或的手指,重新環住他的腰,沒再說話。

可嶽或似是更加地看到了他的脆弱,無所適從且些許笨拙地摸了摸林是非的頭發,說:“那你……別難過了。”

林是非臂彎的力度稍緊,回應:“好。”

嗯?這、這就好了嗎?嶽或又摸了摸他的頭,問:“你現在還難受嗎?”

林是非沉默片刻,道:“難受。”

果然,就說不會那麽容易恢復。嶽或放在林是非頭頂的手動得越發熟練,跟摸狗狗腦袋似的來回呼嚕。

沉靜片刻,他輕聲問:“現在呢?”

林是非將臉埋進嶽或的衣襟裏:“好多了。”

溫熱的呼吸隔著薄弱的布料滲透進皮膚,嶽或覺得不對,垂眸確認。

待看到他與林是非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姿勢貼著時,嶽或的腦門兒“嗡”地躥上了股熱度。

什麽時候抱在一起的?!這姿勢怎麽這麽……親密。不像好兄弟能夠做出來的。

嶽或雙手下意識抵住林是非的肩膀想把他推出去,但後者及時察覺到他的異樣,手臂間的力度當即收得更緊。

林是非擡頭,下巴蹭著嶽或的身體,神情失落:“星星,我真的好難受,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濃艷的長相以這樣的弱勢姿態與可憐表情看著嶽或,嶽或竟然下意識呼吸一窒。

好像什麽都應該答應林是非似的。

“可、可我剛才已經,已經摸摸頭了,”嶽或難得結巴,聲音都不再利索,“你抱著我幹什麽啊。”

林是非說:“好朋友間都會這樣的。”

嶽或不太相信,狐疑:“是嗎?”

“真的。”林是非手上力度不松,幾乎要將嶽或勒進自己的血肉,但面上還很單純,“那如果星星很難過,需要一個懷抱的話,那個懷抱肯定就是我。”

嶽或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下午剛回到陳家莊園,林是非篤定地對嶽或說“他們對你不好”時,嶽或情緒比較低沉,林是非就把他擁進懷裏了。

“噢。那你抱吧。”嶽或語氣飄忽,沒敢看林是非的眼睛。

林是非道:“但以後不可以讓別人這樣抱你。”

嶽或道:“為什麽?”

要是以後他其他的朋友也有難受的時候呢。

雖然……他目前就只有林是非這一個朋友。

“沒有為什麽,”林是非突然有點執拗,“就是不要嘛。”

“好星星,Darling,答應我好不好?”

說話黏黏糊糊,好像不答應就不行。

嶽或揉了一下耳朵尖:“好好。”

林是非笑了,他依然自下而上地打量嶽或。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纖長平直的眼睫被打成陰影落在他的下眼瞼處,讓人想要伸手去描摹。

“星星。”

嶽或眼睫微顫,那點陰影便也跟著動了下:“嗯?”

“我還是有點不舒服。”林是非說。

嶽或眼珠最終還是移到林是非臉上,認真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在哄林是非,幾乎竭盡所能了。

他根本就不是情緒太過外露的人,能夠這樣相對比較直白地表達“哄”已是不易。

林是非心情大好,因為星星沒有推開他,隱秘的私占欲也得到了短暫的滿足。

他道:“你先幫我捆一下頭發吧。”

嶽或二話沒說,伸手把林是非的長發在腦後攏起,用腕間的黑色發圈捆住。

“好了……嗯!”

“撲通!”

疾速的天旋地轉讓嶽或嚇得雙眼微瞠,喉嚨深處沒忍住發出低呼。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林是非壓在了身下,雙手手腕還被大力扣住按在了頭頂。

溫熱柔軟的唇不容置疑地落在嶽或眉心,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猶如方才的動作只是人臆想而出的幻覺。

林是非還俯著身,等他微微直起身體時,嶽或的臉“騰”地紅了。

他震驚地不敢眨眼,心跳快如擂鼓,等開口質問時嗓音都像發了高燒般的沙啞:“林是非你幹嘛!!!”

嶽或奮力掙動手腕,羞恥得簡直要鉆進地縫兒,硬生生壓抑著嗓音:“你快放開我。”

“是星星說要哄我的。”林是非沒放開他,反而將力度收得更緊,語氣理所應當。

聞言嶽或暫時不動了,有點不可思議,說:“哪有讓這樣哄人的啊。”

這樣的事,明明是……相互喜歡的人之間才能做。

但林是非腦回路似乎和別人不一樣。他仍然說:“好朋友之間都會這樣。”

嶽或紅著耳尖,確認:“真的嗎?”

林是非正色:“真的。”

嶽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其它神色,但沒找到絲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