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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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他們在家和言千黛處了大半天,又和大橘玩了會兒,吃過午飯等下午五點左右時,嶽或便和林是非去學校。

畫畫不能停。

“啊……趕緊考試吧,不然我都要變成素描本了,真的都要畫吐了。”還沒出莊園大門,嶽或就像個還沒睡醒的早起人士,憊懶地斜倚著林是非走路。

“很快的,”林是非放慢速度讓他可以靠得更舒服些,“眨眼就能過。”

嶽或眨了下眼,說道:“眨了,怎麽沒過。”

林是非低笑:“可能是魔法失敗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

“明明是星星玩的跟真的一樣。”

“我是……”

兩人已經出了莊園大門,拐彎走上街道,道路兩邊的綠化樹木的葉子幾乎落得差不多,冷秋離得不遠。

察覺到嶽或的話音戛止,林是非下意識側首,問道:“怎麽了?”

言罷也不等回答,他就已經隨著嶽或的眼神朝前看去,臉上神情頓時化為冷漠。

譚諶略顯拘謹地站在馬路對面,最近像是都沒怎麽睡好,眼底浮青。

見人看過來他更是慌張地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但他邁腿走向嶽或的步子卻很堅定,仿佛誰也無法阻攔。

“寶貝,”嶽或側首,音色很低地和人商量,“要不看看他想幹什麽?”

前幾天晚上他和林是非吃完飯打車回家,便遇見了譚諶。

他當時一幅苦大仇深、見到嶽或又淒慘悲切的表情還挺讓人深刻。

嶽或對譚諶並不感興趣,他只是在那瞬間,體會到了壞人似乎過得並不是很好的舒暢。

但譚諶今天能出現在這兒應該不是巧合,連沈婉都主動找過來好幾次。

雖然聽著很不合理,可譚諶確實像是自己過來的,說不定還等了兩天呢。

嶽或不想和這些人再扯上任何關系,更不想讓他們找過來。

所以得正面地看看譚諶想幹什麽,再打發走。

林是非也想到這點,盯著譚諶的眉眼泛冷,低應:“好。”

“嶽、嶽或……”短短十米的距離,譚諶仿佛走了很久,到達兩人面前連喉嚨都像被堵住,不會說話了似的。

嶽或神色冷淡:“怎麽?”

譚諶是真的沒休息好,眼白裏都爬著紅血絲。

得到嶽或的應答,他呼吸都紊亂了,努力擠出友好的笑,顫聲道:“你可以……回家嗎?”

“什麽?”

仿佛沒聽清,嶽或很不解地看著譚諶,林是非的神色卻已經瞬間冷得淬冰。

他立馬抓住嶽或的手腕將他往自己身邊扯,怕隨便來個人都想把他帶走,必須要牢牢看護。

察覺到他的舉動,明明林是非一句話都還沒說,但譚諶就像受到驚嚇似的馬上後退半步,改口:“我知道、知道他現在跟你是家人,我就是……想問問嶽或能不能回以前的家看看。”

“不能,”林是非用冷眼冷神以待,“你們那破地方也敢叫家?”

“我家以前在出租屋,”嶽或終於聽清譚諶說的話,神色淡漠道,“早就退了,現在我回去幹什麽?”

就算回去他也只是去看房東婆婆,他和林是非去過好幾次。

每次婆婆都很開心,見到他如今過得好,就更開心了。

嶽或從來沒有從他那些所謂家人的親人臉上,見過真心為他高興的時刻。

“我……”譚諶喉頭哽住,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

自從嶽或離開陳家,沈婉為了讓他回來,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她還對陳銘川說譚諶過去都是怎麽嘴jian的事。

得知“真相”後,陳銘川臉色鐵青,真的動手打了譚諶,用皮帶抽的。

陳譚淵都沒攔住。

陳銘川邊動手邊憤道:“我和你媽教過你用這樣侮辱人的詞罵人嗎?什麽小三什麽破鞋!你媽媽是生病去世,我是沒有救她嗎?我做了很多努力,醫院也做了很多努力,可仍然無濟於事我們又能怎麽辦?”

“……你媽媽走前最擔心的就是你,你十二歲,還小,需要有個母親愛你,我沒有給你嗎?你沈阿姨對你還不夠好嗎?”

沈婉在旁邊笑,聽完陳銘川的話卻又哭了。

當時嶽或還沒有徹底跟她劃清界限,陳譚淵做的事自然也還沒有被揭穿。

她以為自己還能有回旋的余地,還能把嶽或找回來。

看著譚諶瘋狂躲皮帶,沈婉哭著開口道:“小諶,你摸著良心說,我對你和你大哥,真的是問心無愧吧,我把親生兒子都給弄丟了……”

那瞬間,已經成年的譚諶竟然覺得心底震顫。

他徹底地認識到,陳銘川對沈婉的感情是真的,沈婉也不是為錢而來。

她的前夫是知名畫家,就算家底不如陳家,就算他們感情不合,為了表面的面子,嶽釋也不會虐待沈婉,她並不是沒見過錢沒見過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