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6頁)

可若是宮中無人願意欣賞,再好看的桃花也只是浪費,還不如讓花瓣飄的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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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公主和親的那日,滿朝的文武都去前去觀禮。

公主穿著大紅色的喜服,手執宮扇半遮面,從明月殿而出,在萬千朝臣的施禮之下,一步步的踏上在宮門口西域的喜轎。

郗安和越輝皆需要躬身施禮,林傾白身為長輩,則站在皇上和皇後之後的位置,遙遙的望著便好。

晴公主的喜服很漂亮,整個阜朝獨一份的漂亮。

喜服用的大紅布料是從江南運來的上等錦綢布料。

上面繡著精致的金絲紋繡,是由上百名能工巧匠日夜不斷刺繡而出,喜服的裙擺寬大到需要四名丫鬟才能擡起。

而晴公主梳著金冠發飾,穿著那身喜服,美就如同一朵盛開的嬌花,令人挪不開眼。

整個阜朝的女子都羨慕晴公主能有如此珍貴漂亮的喜服。

甚至連宮中那些年紀尚小的公主都悄聲的說道,若是自己出嫁能有此等漂亮的喜服,就算是嫁給路邊的乞丐也可以。

晴公主卻並無半分的表情,她就像是一個木偶,走在紅色的絨毯之上,穿過萬千大臣,也穿過了越輝的身前,腳步並無半分的停頓。

林傾白別的倒是沒有怎麽上心,唯獨是瞧見越輝的眼睛一直緊盯著晴公主的背影。

越將軍從小到大冷的像一個冰塊,即便是對待從小帶他長大的楚將軍,也是恭敬多過情誼。

卻從未望過一個人如此專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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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盛典持續了三個時辰,一直到晴公主踏上了喜轎,在嗩呐和鼓聲震天的響動中,將公主送出了京城。

等到了大殿散去,文武大臣紛紛說笑著走向了宮中。

今日中午皇上還在皇宮中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午宴,宴邀群臣。

只是林傾白在寒風中站了那麽久,早就是撐到了極限,身上哪哪都酸疼的厲害,便命紅月向皇上告個假,先行回府。

紅月領了命令,便去尋王公公。

林傾白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被丫鬟攙扶到馬車裏。

馬車外的風有些大,時不時的將車簾吹開了一條縫。

林傾白擡起手想要將車簾塞的嚴實一些,卻忽而順著那縫隙望見了遠處的一個人影。

林傾白的指尖懸在空中,最後緩緩的落在了車簾上,將車簾拉開了。

馬車停的位置正好是院中湖的岸邊。

午時的陽光照在湖面上,湖面波光粼粼,照的令人睜不開眼。

郗安就遙遙的站在岸邊的一顆柳樹下,手中鼓搗著幾根柳樹枝,似在編花環,身前一個穿著黃白色衣裙的少女正掂著腳尖在對他說話。

郗安也笑著應著。

不知說到什麽了,那個女子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她輕輕的晃動著身子,黃色的裙擺就像是一朵艷麗綻放的迎春花般陽光燦爛。

林傾白心口猛地一緊,手指也不由的捏緊了車簾。

這時紅月正巧順著那條路走了過來,郗安看見她,兩個人說了幾句話。

紅月朝林傾白馬車的方向一指,郗安也順著她的手指望了過來。

林傾白猝不及防對上了郗安的目光,目光一頓,半響他指尖松開了車簾。

青色的錦繡車簾隔絕了郗安的目光,林傾白靠坐在馬車上,將手指握成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沒多時郗安就跑了過來。

他力氣很大,踏上馬車的時候將那木板踩的砰砰作響,一把掀開了車簾,沖到了林傾白身前。

“師父,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了?”

郗安半蹲在林傾白身前,一把握住了林傾白膝蓋上的雙手。

林傾白的手很涼,就像是兩個冰塊一樣,郗安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又是搓又是暖著。

林傾白依舊是闔著眼睛,沒有回答他的話。

郗安擡起手想要摸一摸林傾白額頭的溫度,卻在還沒有觸到林傾白臉頰就被林傾白側過頭避開。

林傾白的烏發垂在肩頭,側顏清麗。

他緩緩睜開眼,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微啞的開口說道:“你如此這般拋下公主一人,不怕公主怪罪?”

郗安道:“紅月方才和我說師父身體不適,要先行回府,我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郗安擡起手撫開了林傾白垂在臉側的發絲,手背直接探到了林傾白的額頭。

郗安的手微涼,一下觸到林傾白的額頭,惹的林傾白睫毛又顫了顫。

這次林傾白沒有躲開郗安的手,而是依舊側著臉,眼眸波光瀲灩的眨了眨。

半響他閉上了眼睛,說:“你如今比不得從前,我身子不適和陛下說一聲,回去休息就好了,可你是大將軍,國之盛宴萬人都會盯著你,沒有合適的理由就貿然缺席,自然不妥。”

郗安哪裏聽的了這些大道理,他收回了扶著林傾白額頭的手,輕聲說:“我的師父病了,這便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