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歡

盛婳不解看向沈織織,為何要帶楚斟?

沈織織把玩著蓮花燈,湊上跟前道:“你還真不知道呀,聖上與太後想趁這次機會瞧瞧你與首輔大人挑中的人呢。”

她手指了指感慨道:“這可謂是一步登天啊。”

這事她還真是不知道,前世裏她沒能參宴,自然沒能知道皇帝的打算,回來後身子又一直不好,病就從未好清過,更是無緣再見聖顏,她看向了不遠處的兩人,眼神有些復雜,原有些事情當真是命中注定的,陸焉生他......命確實不濟,連運都不好。

忽見前頭傳了一聲聲歡呼,兩小姑娘側眸看去,便見楚斟端著笑朝著那老板躬身一謝,手拿著什麽東西朝著她們示意晃動,街上燈火微弱,瞧不清是什麽。

“這是贏了?”沈織織疑問道。

直到靠近了,才瞧清楚斟手裏拿的是什麽,是枚樸質的碧色玉簪,這不是什麽好玉,應當是未用完的邊角料,只是雕刻的匠人頗有眼光,將這玉上不均勻的黃緋塊雕成了梅花,搖身一變便成了時下很新的款式,尋常人家使著或許貪得新鮮,卻配不得稍有家世些的女兒。

陸焉生卻瞧見楚斟將那枚簪子往盛婳跟前一遞:“玉石恒久,這梅花永不衰敗。”

不得不說,楚斟確實很會,陸焉生忽覺自己輕敵,這不起眼的書呆子實在知道如何收服人心。

陸焉生看向盛婳,靜待她的風反應,若是前些日子他或許能確信盛婳的的打算,可如今,他確實在有些摸不準了。

她說她不喜易逝之物,他便送不朽玉石,盛婳看著那枚簪子發怔,猶豫片刻,便伸手接過,指腹揉搓處皆不平整,躬了躬身道:“那我便收下了,你有心了。”

她竟真的就收下了。

陸焉生垂下眼眸,眸光忽瞧見那被扔在角落裏那孤零零的蓮花燈,指間插進的倒刺還隱隱作痛,那蓮花燈的燭火好似搖搖欲滅,一陣冷風吹過,便黑了。

盛婳並未將那簪子遞給點珠,而是收入了袖下,仔細又小心。

他不禁生出幾分後悔來,早知便也嚴明那蓮花燈是他自己做的了,不然她應當也會如此珍惜,忽覺得自己昨日一夜未睡才想出來的借口實在多此一舉,瞧瞧,倒不如這樣明目張膽的送,反倒能顯出珍重,他一時間有些懊惱。

他急於想扳回一局,目光在四下搜樓,仔細回想盛婳的喜好,眸光忽一閃,看向眾人道:“我還有些事,先失陪,晚些時候再來尋你們。”他頓了頓也不知是對誰說的,只聽他道:“你,你們等我回來。”

臨走時,他還不忘拉上楚斟,他可不能放任著她們相處,楚斟實在太會趁虛而入。

還未說上兩句話,兩人又奔了出去,迫不及待的樣子讓沈織織嘖了嘖嘴道:“以前對他不大了解,現在瞧陸焉生也是個不消停的主呀,太呆不住了。”

盛婳聞聲只勾了勾唇,未應,關於陸焉生,盛婳是一個字都未聊過,仿若在她看來,實在不足為道。

“走吧,去酒香居尋沈大哥,怪冷的。”盛婳道。

沈織織“誒!”了一聲,便起身跟上,臨走還不忘留個丫鬟在這處等著他們知會一聲,她手提蓮花燈便要走。

見盛婳空著手,便回身看了一眼,她的那盞就好似個破爛放置在了角落,那東西實在與盛婳不搭,但到底是人家心意,指了指問道:“不要了?”

盛婳頭也沒回,目光看向外頭繽紛的燈火:“嗯,太醜了。”

確實醜,沈織織也是這樣想的。她轉身便也將燈籠遞給了身邊的小廝,而後與盛婳手挽手便走出了長亭。

陸焉生手捧著個木盒子,小心翼翼的躲過人群,目光期翼的瞧向長街盡頭,眼裏滿是歡喜,唯恐讓人久等,腳下好似生風,踱著步伐奔走。

楚斟體力不如陸焉生,追趕兩步便瞧不見人影了,他後知後覺不禁低低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才而後便放緩腳步,悠哉的往那處走去。

陸焉生渾然不知,又看了眼手中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嘴角不禁揚起,她應當會很喜歡。

只是他滿心歡喜的走進長亭,卻未瞧見婳婳的聲音,他氣喘籲籲,四處看了一眼,詫異問道:“婳......你主子呢?”

那奴婢躬了躬身道:“雪天風大,姑娘們已經回了,留著奴婢來知會,勞陸公子也轉告楚公子一聲,話既已帶到,奴婢先告退了。”

說罷便福身離去,本熱鬧的長亭,此刻卻只剩陸焉生一人,當然,還有那盞被廢棄的燈籠陪著他,他失落的捧著那木盒,坐在了石桌上,細細摩挲,而後小心打開,見裏頭躺著的物件顏色紅顏,嘴角不禁掛上一抹自嘲。

他看向那丫鬟離去的方向,不是回沈家的路,他眸光閃了閃,啪嗒一聲,蓋子被重重合上,又抱著木盒子跟上,走出兩步,又回身撿起那盞蓮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