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鵝湖(第3/5頁)

秦見川便負手而立,滿眼溫柔看著她,眼底盡是愛意。

“最後那個黑色的寬邊眼鏡,放在家裏。”宜笙突然擡眸,雀躍的小眼神撞進溫水中,“你戴著看書,應該是另外一種感覺。”

說完,她還眨了眨眼。

反正聽起來,不再是單純戴著看書的意思。

“嗯?最後一個是什麽?”秦見川便故意逗她,湊到人耳邊問道。

“就是,我也想體驗,年下男大是什麽感覺。”最後,宜笙的聲音幾乎低到自己都聽不清。

“男大?什麽意思?”

“你是山頂洞人麽?就是男大學生的意思。”

秦見川攬著她向前走去,不動聲色的掐了人腰肢一下,“不乖的很,這就嫌我老了?”

宜笙哼嚀想躲,卻被他抱得更緊,“我們同齡好不好,嫌你老,不就是嫌自己老!”

“那你也比我小了好幾月呢。”秦見川歪頭,唇畔貼著人耳垂,叫道:“是吧,好妹妹。”

“...”

“好妹妹想要什麽,好哥哥去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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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壹京的另外一端,某私立醫院。

桑晚蔚帶著頸圈躺在病床上,無望盯著慘白的天花板出神。

她到現在都不敢回憶,醫生那句她的脊骨粉碎性骨折,最好的結果便是慢慢復健,最快也要三年之後才能重新直立行走。

對於芭蕾演員,三個月不訓練,就會失去本有的靈活性。

三年,幾乎是失去往後的舞蹈生涯。

她一遍遍回憶當晚,即便是面對觀眾的異動,作為演員也要繼續跳下去。

那條朝著她飛躍而來的紅色珠串,她分明已經看到了,可還是踩了上去。

摔下舞台的瞬間,她眼前盡是模糊。

隨後是安靜到可怕的寂,人群隨之朝她湧來。

最先朝她跑來的是許匿,作為編導,他就站在側幕。

幾乎是一瞬間沖過來,想要扶起她。

可她卻只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現如今再回憶,那分明是生命就此停止的聲音。

桑晚蔚想要嘶吼命運不公,可脊椎的斷裂傷及她頸椎,連著聲帶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

而最讓她生不如死得便是,她躺在這張小床上,就連最基本的生理衛生都無法解決。

所以,她在心裏喊了一千萬聲讓她死吧。

特別今日醫院格外嘈雜,她甚至在想,既然音帶受損,為什麽聽力沒有,她好屏蔽這個絕望的人世間。

“二號病房4床。於亞楠,52歲。市女子特殊監獄保外就醫。”這時護士推開她房門,邊向醫生匯報平車上病人的基本信息,“外面的兩位警官是她的隨行看護,其余情況一切正常。”

醫生翻看病例,又看了看桑晚蔚,“注意她的安定,稍有暴動就立刻制止,用藥劑量控制在合理範圍內的最大限度。”

“陶醫生,她已經52歲了。”護士說道。

陶輝回看護士一眼,提醒道:“她是特殊病人,只要不死就行。”

護士:“好的。”

桑晚蔚心中冷笑,只要不死就行?是不是對她也這樣,保證她不會死,堅持到她出院。

那往後的命,是不是就會歸自己決定。

醫院的夜漫長而絕望,她看著那個滿頭白發的女人,枯瘦如柴,似是骷髏。

如果是從前,她或許會害怕,但現在大家都是將死之人,便也沒什麽好怕的。

“你看什麽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挖下來!”老女人突然看向她,嚇得桑晚蔚渾身一顫。

“你也是神經病?”

“...”

“啞巴?”於亞楠笑道:“進了這個監獄,就一輩子別想出去了。而且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桑晚蔚怯怯看向她,想開口讓她安靜,卻張開嘴巴都是痛的,索性只好放棄。

與這個瘋女人相處的幾天,桑晚蔚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被她搞的精神崩潰。

於亞楠除了在有醫生來時安靜,其余與她單獨相處時,總是在說一些瘋言瘋語,或是講一些監獄裏駭人的故事。

桑晚蔚猜想她大約是殺了人才會進那所特殊監獄,甚至想等自己聲帶恢復後讓醫生為她換一間病房。

好在,於亞楠的手腳被鐵鏈鎖在床上。

不然,可能在她住進來的第一晚,就會把她也殺了。

“你為什麽總看著我不說話,你又不是啞巴。”醫生查完房,告訴桑晚蔚再有幾天聲帶就可以恢復,讓她注意休息。

浩浩蕩蕩的人群剛走,於亞楠便又開始自說自話。

“你29歲了?你知道我進那個鬼地方的時候多少歲麽?我只有22歲,花一樣的年紀,我比你還漂亮。”

桑晚蔚看著於亞楠深深凹陷的眼眶,高聳的顴骨,整個人消瘦蒼白得如一具骷髏,實在找不到半分和漂亮有關詞語。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於亞楠。我可是當年的初代初戀女神於亞楠,我本該是大明星,大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