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秦硯在自家府不用點燈熬油看奏貼, 也不用數著黃歷辦宮宴,更不用給婆母晨昏定省請早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數著自己那五十萬兩黃金,開心一陣。

冬尋也看著高興, 五十萬兩黃金呐!

那這真是穿金帶銀,還沒人彈劾。

秦硯這一百萬兩還只是拿到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還要等事成,也就是沈曠真正接受和離這件事,她才會拿來另外五十萬。

這事說來也簡單,只要沈曠沒有非她不可,那就沒有不能接受的。

不過過了半天, 容太後的人又來了一趟, 送了兩個大箱子來。

“小姐, 這麽快就給另一半了?”冬尋看著箱子納悶。

“不是, 一箱就放在這吧,另一箱放在我房中。”秦硯淡淡地說道。

她從鳳儀宮離開什麽都沒有帶走, 唯一指定的就是這兩個箱子, 裏面裝的並非是什麽金銀財寶。

說不定很快就用得上了。

秦硯本是想享受一下愜意的閑散廢後生活, 至少要到明天廢後詔書頒布,沈曠回宮才會發現此事。

但沒想到隔天晚間, 宮裏就來人了。

那廣華殿的小太監進了門連口水都不敢喝, 直接到秦硯跟前哈著腰,“娘娘,那誤會陛下都知道了, 特地派奴才接您回宮呢。”

秦硯悠然地抿著茶水, 廣華殿來人了, 那就是沈曠提前回宮發現了此事。

那詔書沒發出去, 那可就不怪她了, 但這也能離,無傷大雅。

“公公許是找錯人了。”她淡淡地說道。

小太監嚇懵了,這換了發飾,那皇後娘娘還是皇後娘娘啊!

“娘娘您別嚇奴才。”

秦硯笑道:“陛下如何說的?”

“是不是說的,接皇後回宮?”

小太監茫然點頭。

“可我已經不是皇後,如何跟你回宮?”

“怎麽、怎麽會不是皇後呢!”小太監急忙反駁道,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套進去又無可奈何。

“和離書簽了,怎麽會是皇後呢?”秦硯笑著看他,依舊如還在宮中一樣端莊溫婉。

小太監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可、可……”

確實沒有和離了以後,皇後還是皇後的。

秦硯也不會讓小太監為難,柔聲說道:“你回去復命說了我的原話即可。”

“臣女已不是皇後,不能再回宮,也不願再回宮。”

“……什麽意思?”

沈曠心中反復念了半天康平轉述的那句話,字他都懂得,但這句話讓他覺得十分陌生。

不能再回宮,也不願再回宮?

康平向後傾著身,想極力遠離這是非之地一樣,但是職責所在,他還得說完。

“就是……皇後娘娘,說……她不回來了。”康平抿著嘴唇,偷偷瞄了一眼皇帝。

方才看到那和離書之前還滿腔憤懣,現在倒是像嚇傻了一樣。

不不不,這太大不敬了。

沈曠終於從那和離書上離開眼神,看了康平一眼,淡淡說道:“出去。”

康平默默退下,掩上殿門以後,拍著胸脯如釋重負一般。

只是轉眼見到在殿門外等著的中書省高官和禮部尚書,蜂擁而至,圍著他眼睛眨巴著瘋狂暗示。

您說您也不賽潘安,跟著擠眉弄眼什麽呢。

“諸位,想問什麽?”康平帶了他們往遠處走了走,拱手道。

中書省諸位往脖子上比劃比劃,意思是他們這腦袋還能挺到明天金烏當值不?

“陛下仁慈,從未誅殺言官,諸位放心。”康平擺擺手,讓眾位草包放心。

但眾位提心吊膽,仍舊搓著手。

可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可是把皇後弄沒了誒。

中書省不像禦史台,雖然一樣各個牙尖嘴利,但人禦史台諷諫百官,剛骨不屈,動不動死諫,皇帝拿他們沒辦法。

那他們不一樣,那是天子腳下做事,雖拿鼻孔看人,但也得是皇帝看你順眼地時候,所以皇帝順心是他們第一要務。

“這你我都知道,雖是不誅殺言官,但……若是去嶺南,那也是有夠受的。”

康平臉上笑著心中卻想翻個白眼,您這真是得寸進尺了,給人媳婦弄沒了,還在這挑三揀四?

不過他還是很好心地提醒道:“諸位若是實在安不下心,那不如想著如何請皇後娘娘回宮。”

皇後娘娘一回宮,陛下一高興,這事說不定就平了。

中書省恍然大悟,拍著康平的肩膀,低聲稱謝。

“這點小事情,今晚就辦妥!”中書省揚言。

康平心中又白草包一眼,還今晚就辦妥?那麽容易辦妥當他是吃白飯的?

“諸位今日還是先回吧,不如等明日再議。”康平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自家主子能幹出什麽事,今晚得去撞撞南墻。

眾人七嘴八舌,吵著立刻開幹,但只見廣華殿殿門大開,一道明黃身影踱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