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楚翊控訴道:“母後原來是覺著那殿元長得好?”

“……”被兒子這樣盯著,姜月見的臉脹得鼓鼓的,忍了半晌,可卻不以為恥,反而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難道你不覺得麽?”

楚翊氣壞了,叉著腰站起來:“母後怎麽能這樣!朕看他一點兒也不好,比朕的父皇不及十中之一!”

“哦,說你父皇幹什麽。”姜月見幽幽睨著他,“他那張臉不是人間有的,要不然也不至於蠱惑你的娘,忍了他那死倔驢臭脾氣整整五年,早就受不了了,所以哀家時常懷疑,老天給一個人外在方面塑成極致,那便一定會在鍛造他的內在上掏心挖肺地埋坑下套,這樣才顯得公平。一般人只要性格正常一點兒,能有那麽一點兒與他神似的美貌,那就是得天之功,巨大的造化。”

“……”說不過母後的楚翊,氣得有點兒牙疼,但心中還是暗暗地琢磨著,父皇走了這麽久了,母後也沒說另找,她現在是太後,一定能夠約束自身、謹言慎行,做天下之人的表率。

小孩子忘性大,過了一晌,小皇帝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在母後的坤儀宮睡得香甜垂涎。

這春天都快到尾聲了,風還這麽不冷不淡的,教人加衣也不是,脫衣也不是,小孩子更是挑剔,姜月見守在他身旁,一會兒見他發出囈語嫌熱了,她就把他的被子退下一些來。

從有了楚翊以來,姜月見以喪偶模式育兒更多,剛開始得知懷孕時,反正那個男人是很高興的,整個眉梢都彎成了一抹水草似的,吊得高高的,兒子生下來那天,他緊張得跟狗一樣產房裏跳進跳出,抱著小糯米團子似的兒子手臂都在顫。

後來她讓他養娃,他就不大情願,換尿布這種事兒也不肯做。

從來都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那個爹和丈夫,有和沒有都一樣。所以他薨了,她和兒子之間的相處,也似乎並沒任何改變。

“太後。”不知什麽時辰,玉環躡手躡腳地出現姜月見身後。

知曉陛下勞累,對他這個年紀,她有時也是逼得緊了一些揠苗助長了,姜月見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玉環不得驚醒陛下。

玉環連忙斂聲屏氣,等太後娘娘目光探尋過來,這才回話:“娘娘,安國夫人來了。”

姜月見視線一定,忖度道:她來作甚麽?

少頃,安國夫人在坤儀宮偏殿吃茶,一團翠玉環佩掛在腰間隨裙擺一瀉流下,傅銀釧出身公卿貴族,一生往來朱門,性格爽朗刁蠻,舉手投足自有那麽種風流恣肆、放曠不羈的氣韻。

她視線一低,眼簾之下出現了一雙厚重的雲頭如意履,傅銀釧立刻迎了上去,親熱地挽住了姜月見的臂膀,將她拽過來,令她就座:“來來來,許久不見,怎的讓人家等這麽久!幸得你這裏的茶好吃,原諒你了,過來坐。”

姜月見皮笑肉不笑地任由她絆進軟靠大椅裏,讓身體猶如一團豆腐似的攤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

她就一點都不拐彎抹角,傅銀釧就稀罕她是爽快人兒!立刻便叫囂起來:“玉環,你們幾個都下去,我與太後娘娘有話單獨聊。”

玉環便領著人離去,暗暗失笑,雖然太後娘娘嘴上嫌棄,可自從先帝駕崩以來,也只有安國夫人來的時候,太後是最快活的,心底緊繃的那根弦都會松掉。

姜月見挑眉毛:“怎麽,還有話是哀家的侍女聽不得的?”

傅銀釧笑道:“我是覺著,她們還是小孩子,這話聽了不合適,而且你若是不同意,這話你也只聽了就忘。”

姜月見直言不諱:“我一會就忘,你說。”

見狀傅銀釧也放下了端茶的素手,“這不是麽,先帝薨逝,舉國哀慟,一轉眼,就已經兩年了,這兩年,太後娘娘夙興夜寐,宵衣旰食,委實辛苦,您也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被迫料理起一個國家,這般的勤勉……”

“說正經的。”姜月見哼了一聲,顯然不樂意繼續聽她戴高帽下去。

有些人有口無心,敷衍至極,連馬屁都拍得讓人不痛快。

傅銀釧頓了一下,偷瞄眼姜月見,擠出一團笑意來化解掉尷尬:“這不是麽,民間都說,再嫁由己,本朝不禁女子夫死另配,這都出了孝期了,太後娘娘,就沒想過什麽時候,找點兒新鮮?”

姜月見淡淡道:“我找誰?若有那不怕言官筆伐人頭落地的,只管把腦袋遞過來。”

傅銀釧這才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實不相瞞,我家裏有個不成器的族弟——”

她仔細觀摩姜月見的反應,確定繼續說下去她不會生氣,傅銀釧這才試探著繼續往下挖:“人也老大不小了,婚配還是難事,什麽都不會,除了一張臉生得確實是不錯,就因為文不成武不就,生母又身份低微,在家裏被欺負得擡不起頭來,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