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3/4頁)

於是李羨魚忖了忖,尋出個合適的理由來:“因為,代寫課業,罪加一等,錯上加錯。”

臨淵的語聲更淡:“我不覺得公主有錯。”

一份近乎於荒謬的課業,本就無需去做,更勿論因此受罰。

李羨魚輕輕一愣。

隨即,槅扇被人叩響。

外間月見連聲道:“公主,軟轎已停在殿門外。”

李羨魚不敢耽擱,只悄悄示意臨淵快些隱回暗處,便匆匆提起裙裾往槅扇前走。

“我這便過去。”

*

許是知道事態嚴重,不可耽擱,擡轎的兩名小宦官走得飛快,近乎是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時辰,便倉促趕到了太極殿前。

待軟轎停落,李羨魚打簾,踏著腳凳下來的時候,一擡眼,便望見了停在不遠處的東宮輿轎。

而太子李宴,正順著太極殿前的白玉長階款步而上。

而殿前,似乎還未見到何嬤嬤的蹤影。

李羨魚輕輕松了口氣,提裙往前小跑幾步,對著李宴的背影喚道:“皇兄——”

李宴聞聲,回過眼來,見是她,似是有些意外:“小九?”

他問:“你也是過來拜見父皇的?”

李羨魚搖了搖頭,順著白玉長階走到李宴身旁,想了想,還是道:“嘉寧,嘉寧是有事要來求皇兄。”

李宴眉梢微擡,指尖輕叩了叩腰間懸著的白玉佩:“什麽事稱得上一個求字?”

李羨魚便從袖袋裏取出整理好的宣紙遞過去:“嬤嬤今日來披香殿中檢查課業,嘉寧交了這樣一份上去。嬤嬤覺得不對,要來太極殿告嘉寧的狀。嘉寧想請皇兄勸勸父皇,只罰嘉寧一人便好,勿要牽連旁人。”

李宴接過,略一過目,徐徐道:“嘉寧,拋去嬤嬤的話不言,你可覺得自己有錯?”

“皇兄也覺得這份課業寫的不對嗎?”李羨魚輕愣了愣,稍頃輕垂下眼去,小聲辯駁:“可是,可是嘉寧覺得這課業上寫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李宴搖頭:“若從課業上而言,倒並無什麽錯處。”

他道:“是你的嬤嬤太過迂腐了。”

他說著,話鋒微轉,微垂下眼簾看向李羨魚:“我說的錯,是這份課業並非是你的筆跡。”

李羨魚面頰微燙,知道這兩件事連在一處,是瞞不過的,便輕輕頷首,承認下來:“嘉寧知錯了。下回一定不再如此,一定會自己寫完課業。”

她說著,又輕聲道:“還有一樁事,嘉寧想拜托皇兄,將這份課業轉交給太師。問問太師能否看出,這像是哪個派系的書法?最好,最好能看出是哪位書法大家教出的學生。”

李宴並未答應。

他輕擡唇角,將宣紙還給李羨魚。

“父皇若是想重罰,我會替你說請。只是此事不必交由太師。既是你請人代筆,是何人的門生不是一問便知?”

李羨魚垂眼輕聲,沒伸手去接那宣紙:“不是嘉寧不想,而是他確實不記得了……”

她吞吞吐吐,不敢多說自己撿了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回來的事,只小聲央道:“還請皇兄幫嘉寧這一次。”

這對李宴來說,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李羨魚似有難言之隱,便也並未追問下去,只略微頷首,將宣紙疊好,收入袖袋:“我會轉交太傅。”

他看了看李羨魚,不輕不重地道:“不過,下不為例。”

李羨魚杏眸亮起,緊蹙的秀眉展開,唇畔立時生起兩個清淺的梨渦來。

“嘉寧改日一定帶小廚房裏最拿手的點心過來答謝皇兄。”

她笑著對李宴福了福身,重新提裙步下玉階,上了自己的軟轎。

李宴目送她軟轎離開,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皇妹。

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寧懿。

頓時便有些頭疼地摁了摁眉心,輕搖了搖頭,重新擡步,往太極殿裏去了。

而李羨魚乘著軟轎回到自己的披香殿裏,懸心等了許久,卻也沒等到父皇傳令過來罰她。

直至天幕沉沉,四面華燈初上,眼見著都快到了宵禁時節,才見月見提燈匆匆自遊廊上跑來。

李羨魚隨之從玫瑰椅上站起身來,不安道:“是父皇差人過來罰我嗎?來的是聖旨還是口諭?”

也不知道罰的重不重,又是怎麽樣的罰法。

正當李羨魚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卻聽月見連連搖頭道:“不,不是。”

李羨魚訝然:“那是什麽?”

月見左右看了看,湊近李羨魚的耳畔,低聲道:“公主,是何嬤嬤在去太極殿的路上,失足掉進荷塘裏,淹死了。”

作者有話說:

QAQ本來打算起來補上的,結果失眠了,怎麽都睡不著,索性爬起來,一口氣寫完啦。

這個是補昨天的。

晚上還有一更~我先去睡啦。

*

①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