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漆月半晌不說話。

錢夫人以為她聽進去了,正要進酒樓。

漆月小聲:“有媽的孩子才有的選。”

“我沒媽。”

錢夫人背影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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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在錢夫人酒樓裏打了一周工,漸漸口袋裏有點錢了。

這天她騎著摩托往家趕的時候,騎到巷口一個急刹:“蘋果打折賣啊?”

老板熱情招攬:“嗯嗯,那些不是很新鮮了,你要新鮮的稱這些,今天剛到的貨。”

漆月下車摘下頭盔:“不,就來點這打折的。”

她低頭一個一個認真把蘋果撿進袋子,略新鮮些的給奶奶,不新鮮的給自己。

她停了摩托車吹著口哨回家:“奶奶,看我給你買了什麽?”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漆月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奶奶?”

她沖進去,看到漆紅玉倒在地板上的身影,她心跳的不行,但從小到大這樣的情景她也經歷了好多次,這時自有一股鎮定:“奶奶別著急,我馬上打120。”

漆紅玉虛弱的伸手攔她:“別打,費錢呢,我就是有點感冒。”

多年的腎病嚴重拖累了漆紅玉的身體,一感冒就虛弱的不行,想自己摸索著走去廁所都摔在了地上。

漆月扶著漆紅玉起來:“燒不燒?我先去買藥,如果明早還不行,我們就去醫院。”

照顧完漆紅玉,漆月趴在陽台上對著外面喘口氣。

今晚的月亮還是很美。

她忽然想:不知道喻裝叉在幹什麽呢?

也許在看書,也許在彈鋼琴,也許在吃很精致的做成一朵朵花那樣的點心。

總之,在跟她過截然不同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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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漆紅玉感冒這段時間離不開人照顧,漆月暫時辭去了錢夫人那邊的工作。

她白天去學校晃一圈,摩托車行有人要修車她就過去,晚上不好意思麻煩鄰居幫忙看著漆紅玉了,她就自己在家守著。

漆紅玉:“不上晚自習?不是還有競賽培訓?”

漆月:“嗨,我太聰明了,進度把所有人遠遠落下了,老師讓我回來自習呢。”

這天漆月到學校的時候,發現一堆人圍著秦沖。

秦沖是關系戶的兒子,典型的紈絝子弟,因為成績實在太差了被塞到了(7)班,他家人也無所謂,反正拿個高中文憑送出國就行。

秦沖:“漆老板,來不來?”

漆月:“來什麽?”

秦沖:“我跟周園打賭呢,看誰能追到高嶺之花,對方就輸一萬塊錢。”

一說高嶺之花,漆月腦子裏立刻浮現出那張冷月一般的臉。

她眉毛挑了挑。

秦沖:“漆老板你也來嘛,你要是贏了就能收我和周園的兩萬。”

兩萬,對現在的漆月來說確實是一筆能解燃眉之急的錢。

大頭在一旁吹口哨:“漆老板上啊!”

漆月瞟了他一眼。

大頭立刻不敢出聲了。

漆月轉向秦沖:“你們別饑不擇食了,裝叉犯你們都有興趣?”

秦沖:“好玩嘛,臉長得好啊。”

漆月:“要玩你們玩,反正我對裝叉犯沒興趣。”

她大剌剌扯著書包在座位上坐下。

大頭湊過來:“幹嘛呀漆老板?兩萬塊錢呢,不要白不要,難道還有你搞不定的妹子?那喻宜之一看就沒談過戀愛,你搞定她不是分分鐘的事。”

那是漆月第一次聽到喻宜之的名字。

不知是哪兩個字?怡知?還是儀知?

漆月冷著臉說:“沒興趣就是沒興趣,跟她說話犯惡心。”

下午下了課,漆月騎著摩托往校門口走的時候,看到喻宜之和秦沖站在一棵香樟樹下。

秦沖背對著漆月,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手舞足蹈的動作浮誇。

倒是喻宜之的臉看的清楚,在薄暮風中像天邊剛升起的月亮,白得惹眼。

秦沖不知說了些什麽,轉身走了,喻宜之一個人在樹下站了會兒,風拂動她黑色的長發,幹凈得不像話,一身又垮又土的校服不知怎麽被她穿的那麽好看。

漆月一個急刹,煩躁躁的罵了聲“k”,扯下頭盔向喻宜之走過去。

“喂。”

喻宜之回頭。

“別搭理他和一個叫周園的,他們拿你打賭呢,誰追到你就能贏一萬塊錢。”

喻宜之淡淡看著她:“你賭了嗎?”

“什麽?”

“你有沒有參加他們的賭局,賭能不能追到我。”

漆月拎著頭盔笑得渾不吝的:“我賭了又怎麽樣?想教訓我啊?”

喻宜之搖搖頭:“我是說你賭了的話,我可以讓你贏。”

“我可以跟你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