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誅兇(第2/3頁)

“我如果不在你們的身邊,變數太大,我不能保證大唐軍方會不會做出對你們不利的事情。”公孫嵐沒有猶豫,直接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追上他,或是比他先趕到皇宮,我保證能夠做到。因為即便他現在以這樣的速度前行,但唐人絕對不會就讓他這樣輕易的突到皇宮裏去。”

“行,聽你的。”呂神靚根本就不堅持。

這個時候已經有馬蹄聲在不遠的街道之中傳來,順著馬蹄聲,他們看到一輛全黑的馬車已經疾馳而來。

就連拖曳這輛馬車的戰馬都是全黑色的,身上一根雜毛都沒有。它們拖曳著的馬車也不是尋常富商或是官員家中所用的馬車,而是沒有車廂的戰車。

“走!”

王離這次一馬當先,先行跳上了馬車。

視線之中鄭普觀那豕突狼奔的樣子太過可怕了,他覺得再浪費時間,指不定鄭普觀要被刺激得做出什麽事情來。

……

洛陽的風吹在鄭普觀的身上,鄭普觀覺得身體有點冷。

這種冷對於他而言,也是全新的感受。

在過往的數萬年裏,他沒有流過這麽多血,而且真元的流淌和諸多道韻的加持,也讓他寒暑不侵,即便將他封在冰山之中,他都根本感覺不到寒意,身體更不可能會出現冷的這種感受。

對於尋常人而言,寒冷可能比疼痛要容易忍受。

但鄭普觀不同。

在這段戰鬥的時間裏,他已經不斷的在品嘗疼痛的滋味,而這種身體裏覺得冷的滋味,他卻是第一次品嘗。

而且疼痛不會給他直接帶來虛弱的感覺,但這種冷,卻是讓他覺得自己在虛弱,在被侵蝕。

這種感覺,更讓他無法忍受。

他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垂暮的修士的那種壽元流逝的感覺,而此時,這種寒冷,卻讓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力都在被削弱,都在流失。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感到了可以量化的流失。

即便他的真元催動著體內的生機,不斷修補著他受損的血肉和經絡,但他發現和修真界那些吸收不到靈氣的修士一樣,他在這座城裏,真元根本得不到補充。

真元如果不是無盡,那便意味著終有盡日,意味著他在這座城裏不會擁有無盡的壽元,而這樣的戰鬥,則在不斷的消耗他的壽命。

他發現的最可怕的事實是,他之前根本不在意生死,那是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根本死不了,不會失去的東西,那的確很難會去在意。然而現在,他不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他不能讓自己不斷變弱,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耗費在這些人的身上。

如果不能直接殺得這座城裏的人膽寒,那他只能逼迫這座城裏的皇帝就範。

在沖出菜市場那一帶的唐軍包圍圈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麽問題。

以他的速度,沿途的唐軍很難再組織起有效的圍堵,更不可能預先準備好諸多的陰險手段來對付他。

但就在這時,他疾風般前行的身體突然出現了一絲的停頓。

他感到了一絲異樣。

之前他和那些唐軍戰鬥時,沿途的街巷所有的門窗都趕緊緊閉,尤其是那些相鄰的街巷原本在偷偷的看他,但等他接近時,絕對不可能有人敢開著門窗,更不可能打開門走出來。

然而此時,他發現前方的街巷裏,突然有些人走了出來。

最先出現在他視野裏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似乎原本就住在閣樓裏,所以他打開閣樓的兩扇窗戶,突然翻身出來時,就十分突兀的出現了正躍上這座房屋的屋頂的鄭普觀的面前。

他就推開鄭普觀前方不遠處的窗戶,翻身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刀。

一把生銹了的砍柴刀。

這名少年很普通,面有菜色。

而且他此時似乎也很害怕,雖然握刀握得很緊,但他渾身都在不斷的發抖。

明明他推窗翻身出來的動作很敏捷,但此時他雙腿抖得幾乎要從屋頂上面滾下去。

他緊握著刀,發抖著,卻盯著鄭普觀喝道:“你要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鄭普觀微微眯起眼睛,道:“不幹你的事情。”

這名少年的雙腿突然不抖了,他咬牙,看著鄭普觀叫道:“這是洛陽,我是唐人,這怎麽不幹我的事情!”

“當街殺人者,當誅!”

“亂臣賊子,當誅!”

“外來兇徒,當誅!”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雖然聲音顫抖,但是他卻已經揮刀朝著鄭普觀沖了上來。

他踩碎了屋瓦,腳步在喝聲裏也顯得十分清晰。

鄭普觀沒有回應什麽。

他手中的劍只是遞了出去。

已經發鈍的劍尖穿過了這名少年的咽喉,然後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