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他讓秦隨喝的酒,把秦隨推入這必死之局中,他也有一份力。

而秦隨帶上他的初衷,僅僅是為了讓他嘗嘗江南的一口酥。

他得對秦隨負責。

必死之局也不是全然沒有轉機。

從沒多少人注意沈惟舟就可以看出來,幕後之人明顯是直奔秦隨而來,客棧其他的人都只是附帶,殺了滅口順便給秦隨陪葬罷了。

就是這種忽視給了沈惟舟一個機會,也給了秦隨一個機會。

給了他們一個破必死之局的機會。

沈惟舟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秦隨偶爾上心的玩物,他過於出眾的容色掩蓋了他其他的特質,讓人不自覺地就只顧著沉溺於他的漂亮。更何況他看上去病殃殃的,也沒有武功,對他們計劃的影響程度基本為零。

本來確實應該是這樣的,但他是沈惟舟。

他是沈惟舟。

他自己的命,他在乎之人的命,他說了算。

他是一枚本該屬於棋局之外的棋子,但他跳了進來,又推了秦隨一把,打破了秦隨原本的布局和優勢。

以秦隨的武功,如果不是因為那兩大壇酒,他如今未必會這麽狼狽。

……那就讓他把這盤棋攪和到底。

必死之局,他偏要勉強,他偏要給秦隨找到一條生路。

他不善棋,棋局於他而言只是小時候閑暇時的玩物,推演計算的種種復雜不過是為了分散練劍時的疲憊與疼痛。

但他下棋的時候從來沒有不認真過。

——也從來沒有輸過。

那就讓他看看,他和幕後之人到底誰能做這執棋之人,最後這盤滿是人命與鮮血的棋局又是鹿死誰手,誰勝誰負。

從夜色深沉走到天光乍破,身下的馬兒已經露出疲態,周圍的景色也和之前大相徑庭。

沈惟舟放慢速度,環視四周後,對著一個方向繼續趕了過去。

“駕——”

……

[剛剛還是千裏逃殺呢,現在就是古偶浪漫劇情了。]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他倆湊到一起不是搞事就是被搞事,不是這個受傷就是那個受傷。]

[他倆又不是主角,命途多舛才能當反派,正常,正常。]

[離了反派倆字是不會說話了是吧,這個視角他倆就是主角就是主角,不喜歡能不能滾回去看你家主角去。]

[剛到的新人,倆人現在都像剛從乞丐窩爬出來……叫聲主角實在是勉強了,我再看看。]

荒郊野外還是有些冷,秦隨現在又受了重傷,沈惟舟就勉勉強強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讓秦隨靠在一顆大樹上。

這是一片比較大的林子,附近沒找到什麽山洞,土坑倒是有幾個,都是曾經打獵的捕獵設下的陷阱,裏面有已經生銹的鐵器和骸骨。

沈惟舟把秦隨放下,讓馬兒自己去找水源和食物,自己則是在周邊撿了一堆枯枝爛葉,還摘了幾株眼熟的草。

他回到秦隨身邊,生起了火,然後面無表情地開始脫秦隨的衣服。

那群人試圖補刀是正確的,秦隨就算傷成這樣也只是氣息微弱,並沒有直接斷氣,身體素質真是比沈惟舟好了不是一星半點,也不知道武功到底有多高。

傷口處的血液已經凝固,和衣物碎片混合在一起,要處理傷口就要生生把它們撕開。

沈惟舟長睫微垂,瓷白的側頰現在臟兮兮的,血汙灰塵都濺在上面,但仍是不減其秾麗。

[嘖嘖這就怕了。]

[要我我也怕啊,你在狗叫什麽?]

[好想去幫忙好想去幫忙。]

略略思索片刻,沈惟舟拔下束發的銀簪,將它在灼燙的火上燒了一會兒,又轉身面向秦隨。

他甚至都沒有猶豫一下,直接解開秦隨的腰帶和衣襟,下手撕開了秦隨的傷口,把裏面的衣料碎片和斷掉的箭簇用銀簪挑出,然後又撕開自己的裏衣給秦隨包紮傷口,按壓止血,動作幹脆利落。

沒辦法,事發突然,什麽都沒帶,況且他和秦隨就是甩手掌櫃,錢財用物什麽都在侍衛那兒。

秦隨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沒法用,那就只能撕他的衣服了。

自從遇到秦隨之後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一邊處理著秦隨的傷口,一邊想起之前自己覺得深宮無聊,沈惟舟輕輕嘆了口氣。

[我收回之前說的話,舟舟牛逼!!]

[真帥啊真帥啊秦隨還不是要靠舟舟救命,舟舟牛逼!!]

[草好狠,我看著都疼,根本下不去手,確實牛逼。]

[誰不想出門在外被追殺的時候帶上一個舟舟呢?]

[……並不想被追殺,謝謝。我是真的會死嗚嗚。]

處理好秦隨的傷口,沈惟舟猶豫一下,還是把路邊拔來的野草稍稍處理幹凈,撬開秦隨的嘴就把野草塞了進去。

彈幕上瞬間劃過鋪天蓋地的問號。

【……】

【寶,你喂他的是什麽草藥吧,是對他受的傷有用的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