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5頁)

他的師娘就是那般,可能並不是世俗意義上的賢良淑德,甚至可以被文人士大夫說一聲離經叛道,寡廉鮮恥,但他的師娘一生都在順著自己的決定走,隨心所欲,張揚自在,充滿著蓬勃向上的力量。

沈惟舟覺得女子就該是這般的。

秦隨聞言也看向他:“秦國並無此律例。”

“女子可以參加科舉,女子可以入朝為官,女子可以不嫁人,只要她們想,只要她們敢做。”

在場的人都只是聽著秦隨的話,並不以為意,覺得他說了又不算。

雖然秦國沒有律例束縛女子,但世人的眼光和毀謗,道德的枷鎖和譴責,哪一個不是化身重重鎖鏈,把女子都關在了籠子裏。

韓子方冷冷哼了一聲:“異想天開。”

只有兩個人知道秦隨此言的分量。

一是沈惟舟,二是現在已經默然俯首的廖閆明。

各國不許女子做的事諸多,秦國因為秦隨的緣故各種政策已經算是極其開明,但秦隨今日這番話仍是驚世駭俗,畢竟君無戲言。

沈惟舟長睫垂下,在瓷白的肌膚上投下一小塊陰影:“你可想好了再說。”

“這有什麽想的。”秦隨不緊不慢地說道,“位置,能者居之,不論家世,不分男女。”

換句話說,就是能給我們的昏君陛下幹活的都是好騾子,好騾子是不需要其他挑選條件的,只要能幹就行,吃得少幹得多那就更好了,秦隨指定給好騾子來個加官進爵大禮包。

畢竟升了官要幹的事就更多了,更何況得到獎賞後必然要對秦隨感激涕零,幹活的積極性也會提高,說不定一個人就能當兩個人用呢。

那他就能抽出時間來帶著沈惟舟天下各處都走走了。

並不想整日待在宮裏批奏折的昏君如是想著。

沈惟舟倒是沒想太多,他見秦隨已經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視線落在了神色猶豫不決的江慕藍和一臉厭煩的江慕青身上。

“江姑娘。”沈惟舟語氣溫和地開口,但眼底是一片淡漠之色,“我的承諾依然有效,只要你們寫一份與江慕白斷絕關系,從此不再管他死活,不再供養他吃用,任他自生自滅的契書,那江慕白所說的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兩位姑娘想必識字。”看到二人下意識地點點頭,沈惟舟輕輕笑了,“那為什麽不自己去試試科舉呢?”

“女子如何能……”江慕藍開口反駁。

“能。”

沈惟舟坐在藤椅上,身子和小半下巴被秦隨的黑色棉氅遮住,殷紅溫軟的唇瓣微翹,漂亮的眉眼透著溫潤,說出的話卻不容拒絕。

“廖將軍手中有陛下親筆的推薦信,持此信者不論身份地位皆可參加科舉,憑自己本事取得名次,只要進京,那封信就能保你二人有一次面見陛下的機會。”

莫名其妙手裏多了封勞什子推薦信的廖閆明:???

廖閆明:“對,沒錯,老夫是有這麽一封信,這可是陛下親筆,天下僅此一封!”

[可不是就僅此一封,秦隨還沒開始寫呢。]

[話別說得太滿,萬一不止一封呢,感覺秦隨和舟舟還要在江南待一段時間。]

[秦隨,扯自己的大旗,薛定諤的皇帝曾言第一人。]

[我要是考試的時候也能現場編一句名人名言事後讓名人給我坐實就好了。]

[沈惟舟還真是不客氣。]

[親都親了,你跟你老婆客氣一個?你到時候更不客氣。]

[啊對對對,仗勢欺人而已,江慕白也沒幹什麽吧。]

[不與傻逼爭長短,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去你大爺的¥#@%……%#]

沈惟舟不喜歡替別人做決定,所以他認真地看向江慕青,最後問了一次。

“我拿這封信換取你二人寫下的斷絕關系的契書,契書既成,你二人與江慕白再無瓜葛,到時候是照顧他接濟他還是當他是個陌路人我都不會再管,我只是想讓你們至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如果沒有斷絕關系的一份契書,那江慕白不管是在律例還是在道德上都要與江家兩位姐姐牢牢捆綁在一起,江慕白犯的錯她們要擔,江慕白欠的債她們要還。

沈惟舟覺得江慕白那個蠢貨不值得兩位姐姐犧牲自己去成全。

“所以,換嗎?”

江慕白聞言也顧不上兩位姐姐了,他算是看出來了,讓他不被拋棄的關鍵源頭還是得看沈惟舟。

他怨毒地看向那個被旁邊高大男人護得極好的青年,面色猙獰醜陋。

“沈惟舟,你做人如此惡毒拆散別人家庭,得人相救卻恩將仇報,觀星樓以卑劣手段搶我機緣,你活該病懨懨的,你就該一輩子惡病纏身,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你瞧你那模樣,旁邊那位大人還把你當個寶,早知如此,我就該在你還昏著時把你賣到花柳巷春雨樓,你這模樣身段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千人枕萬人騎,我倒要看看那位大人還能不能如此待你,會不會嫌你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