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5頁)

韓子方看到江慕白把他的話如數復述出來,隱晦地笑了笑,又眼神陰狠地把目光投向沈惟舟。

江慕藍已經要氣暈過去,江慕青咬著牙恨不得手刃這個敗類,直接跑到沈惟舟面前說了聲“換”,當場就撕下身上衣衫的一塊碎布,咬破手指開始寫契書。

秦隨在江慕白開口的第一時間就捂住了沈惟舟的耳朵,所以此時的沈惟舟面色平淡,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唇邊甚至還有一抹溫軟的笑意。

“還有嗎?”

【……就這些。】

系統在意識空間氣急敗壞,恨不得沖出來把面前這個傻逼剁成肉泥去喂野狗。

“好,我知道了,你別生氣。”

“沒必要的。”

沈惟舟雙眸微闔,長睫欲落不落,黑色的柔軟碎發散落在瓷白的頰邊,渾身的倦怠仿佛都要溢出來。

他重傷未愈,今夜又與譚文公一番打鬥交談,來回奔波,還遇上江慕白帶著人來找麻煩……他實在是很困。

更何況,就這種汙言穢語,他以往聽得多了,不在乎這幾句。

秦隨見他如此,忽然就放下了手,然後就著這個姿勢將他打橫抱起,徑自往屋裏走去。

江慕藍忙不叠地跟上,給他們二人引路。

沈惟舟愣了一會兒,擡手要制止秦隨的動作:“你幹什麽……”

秦隨沒管他,只是把他抱得更穩了些。

夜裏的冷風順著吹起了二人的衣角,還有他們的發梢,沈惟舟被秦隨護得好好的,一點風都沒到他面前,只是有幾縷長發順著交織在一起,在風裏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沈惟舟聽著秦隨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終於是不再問,慢吞吞地闔上了雙眸。

他知道,秦隨不可能改變主意的。

動作很輕地把沈惟舟放到床上,秦隨看著周圍的環境並不滿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他們挑挑揀揀的時候。

他給沈惟舟掩好被角:“困了就睡。”

“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

哄著沈惟舟睡下,秦隨跟江慕藍走出屋子,唇邊的笑意慢慢消失。

江慕青的契書已經寫好了,江慕白還在不死心地鬧,好幾次都差點撲到江慕青身上去,全靠廖閆明帶來的人眼疾手快地攔下。

秦隨坐在了之前沈惟舟所在的位置,男人身量修長,氣質冷峻,他半支起手,眼神漠然地看著面前這出鬧劇。

“廖閆明,”半晌,他突然問了一句,語氣有些散漫,似是不經意,“你的人把這院子都圍好了?”

廖閆明心裏有些發毛,神色一正,恭聲應是。

秦隨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就在廖閆明以為沒了下文的時候,秦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上撿起兩顆小石子,動作隨意地扔了出去。

原本還在痛斥江慕白的兩姐妹只覺後頸一麻,話音戛然而止,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帶下去。”

隨著江家兩位姐妹被廖閆明的人帶了下去,江慕白頓時不知所措起來,慌亂地看向秦隨:“你幹什麽!你要對她們幹什麽!”

秦隨沒有管蠢貨在說些什麽,他狹長鳳眸微眯,喃喃自語道:“江家?”

“……”

帝王斟酌了一下這兩個字,竟是低低笑了出來:“都一樣。”

不管是江家王家,還是李家趙家,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

都一樣。

龐統領的身子有些發抖,錢少爺的眼皮也不住地跳,就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這架勢,怎麽那麽像……要滅口。

廖閆明微微拔出了半寸腰刀,神色冷肅。

他身後的人見狀也紛紛把手放在了隨身兵器上,只待一聲令下。

秦隨坐在藤椅上,墨袍玉帶,風流恣意,貴氣渾然天成。他的姿勢並不端正,但他擡眼看過來時,無端就能讓所有人都心跳漏掉一拍。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根簪子,語氣似是與舊友調笑:“為朕而死,死得其所。”

不管是江家還是哪一家,不管是為了他生還是為了他死,都是理所應當。

他願意封賞那是他願意,但若是覺得憑借為帝王送命便可無後顧之憂的話,那還真是小瞧他了。

“朕記得……眾人都喜歡說朕是個暴君。”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除了廖閆明,眾人紛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龐統領已經腿軟到站不起來了。

錢繼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語氣顫抖地問韓子方:“他他他……他他剛剛自稱什麽?”

韓子方面無血色:“完了。我完了。”

江慕白反應了半天,良久回過神來,語氣有些激動和不可置信:“你是……陛下?”

“這怎麽可能?”

他每天做夢都是入京面見陛下,可為什麽陛下會出現在這個小破地方,為什麽會跟沈惟舟在一起,為什麽……為什麽他們二人相見不是在朝堂之上,而是在這窮鄉僻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