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囚籠之內(第2/3頁)

如此嘲弄。

整個酒吧裏,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所有端著啤酒的客人們在突如其來的驚愕中忘記了呼吸,可很快,一切喧囂重新泛起,喧囂如常。

大家都默契的將剛剛的寂靜拋在了腦後,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中曾經有過片刻的驚駭和顫栗,而是鼓起勇氣,在酒精的刺激裏高談闊論。

“哈,這就是調律師?”

吧台上喝醉了的魁梧男人將啤酒杯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怪笑出聲,扯著嗓子向周圍的人說:“扯幾把蛋,長得跟個娘們一樣,還調律師呢,跟個雞架子似的……像這樣的,老子一把手就能把他捏出尿來,警局的都是一幫什麽垃圾玩意兒?”

大片的哄笑聲響起了,爛醉的客人們鯨吞著各種烈酒,撫慰曾經一夜所帶來的仿徨和驚慌,大聲的講著粗俗的笑話和倒黴蛋的故事,或者攬著幾女去迫不及待的宣泄最後一點精力。

在歡快的氣氛裏,醉醺醺的壯漢噴著吐沫,和酒保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英勇事跡,直到一杯威士忌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這杯是那位先生請你。”

酒保說。

當壯漢疑惑的回頭,就看到酒吧角落的台桌後,陰影裏,一個仿佛在哪裏見過的年輕男人,正向著他,舉杯微笑。

壯漢得意的咧嘴,瞥了他一眼之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正當他擡頭想要再看過去的時候,角落裏的人卻不見了。

仿佛已經離去。

只有在客人的往來中,後背傳來了隱約的刺痛,仿佛紮了一根刺那樣。

當他伸手抹去的時候,卻在深邃的裂口之上,摸到了一把不知何時釘進心臟的匕首,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五指。

刺耳的驚叫聲從酒吧裏響起,很快,混亂的驚叫和呐喊如同炸彈一般擴散。

而引發這一切的人,早已經從後門走出。

漠不關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戴上兜帽。

就這樣,原照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同樣的時間,不知道多少人恐懼不安與接下來的清算,又有多少人痛哭流涕懺悔曾經的瘋狂,還有更多的人,狂喜亂舞的想要迎接新的喜訊。

明明動亂已經過去,可整個聖都卻仿佛依舊沉浸在波瀾之中,數之不盡的靈魂自潮水中起落,仿徨的徘徊,難知明日。

低層區,寂靜的冒牌藥店裏,只有火爐上的水壺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燒開的水在壺裏沸騰著,翻滾。

靠椅上的主教擡起眼睛,看了一眼電視上那閃現一瞬的熟悉面孔,便低下了頭,繼續看手裏的報紙。

一聲悲憫的輕嘆,隨著水汽一同飄散無蹤。

而越是向上,越是陽光所照耀的地方,便越是喧囂和狂躁。

高亢的聲浪湧動在空氣之中。

聖都法院的門外,戒備森嚴的警衛們前方,數之不盡的人群將寬闊的街道擁擠的水泄不通。

每一張面孔都漲的通紅,洋溢著狂熱和憤怒的光芒,向著寂靜的柵欄之後放聲呐喊。

“審判!我們要審判!!!”

“公審調律師!”

“殺了他!”

“弄死那個狗娘養的!”

“血債血償!!!”

震耳欲聾的聲浪回蕩在街道之中,無數玻璃微微的震顫著,顫栗難安,可與之相比的,是那些洋溢著喜悅和怒火的眼瞳。

仿佛期待著最後的篝火宴會一般,盼望著真人秀的最後高潮到來。

死的是調律師還是其他都無所謂,只要那個妨礙自己生活和讓自己厭惡的家夥在火焰裏焚燒就足夠。

仿佛饑渴的野獸在等待著最後的投喂一樣。

那一張張期盼又猙獰的面孔,莫名的讓屏幕前面的節制有些不安。

不安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升機很快就已經從空中落下了。

他起身走出艙門。

在私兵的護送之下,走進戒備森嚴的監獄。

整個監獄都和外界徹底的隔絕,在層層封鎖和前所未有的警備中變得固若金湯,甚至其他所有的無關者和犯人都已經全都被送走。

整個監獄、數千名警衛、十六道封鎖和高聳的墻壁,內部的無數機關和防衛,此刻都是為了一個人而存在。

飛鳥難度。

就算是一只蒼蠅飛進警告區域都會直接開火,予以擊殺。

遺憾的是節制根本沒心情去贊嘆這完全的防備和專業的水平了了,只是腳步匆匆,走進了監控室裏,向著守在這裏徹夜未眠的監獄長發問:“一切狀況都正常麽?”

“是。”

監獄長挺直了身子,肅聲回答。

沒有任何的異常,沒有亡命之徒的進攻,也沒有預料之外的破壞和爆炸,整個監獄靜謐就像是死去一樣。

就連警衛們的呼吸聲都被刻意的壓制起來,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