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3頁)

他頭疼地扶扶額,梁九功又快走幾步下去用同樣的方式驗了毒後,又彎腰呈遞給康熙。

康熙微微吸了一口氣後,才將折子給翻開,密密麻麻的方正楷體字映入眼簾,白紙黑字的內容看得他鳳目的神色越來越幽深。

“確定這折子的內容字字屬實?”康熙快速地將折子的內容瀏覽了一遍,就氣得將折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嚇得另外的三人趕忙就地跪下。

康熙低著頭用右手揉捏著眉頭,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真是太多了,頭疼地厲害。

他知道因為三藩動亂的原因,大清江山不安穩。

這宮裏發生的一件一件禍事背後也都隱藏著極其復雜的勢力,對此,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卻萬萬沒想到現實遠遠比想象中的“真相”更加荒誕,這些不同的勢力竟然還會因為同一個目標互相結交竟然隱隱達到宛如蜘蛛網的地步。

看到年輕的帝王一幅極其頭疼的樣子,魏珠在這一刻深深的和康熙共情了。

熬了這麽久的夜,他才將這些事情的頭緒大部分給捋順,還有一些事情他一直未能查到頭緒,怕是還得再詳細暗查一段時間。

“回主子的話,折子上的事情都是經過精簡的,您看起來可能會有些不太清楚,奴才還是仔細給您說說目前掌握的情況吧。”

魏珠擡頭瞥了一眼高坐在上首的康熙,小心提議道。

康熙擺擺手讓三人都起來,隨後就閉上雙眼,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

站在斜後方的梁九功伶俐地從旁邊拿起一塊濕潤的白汗巾,將兩只手仔細擦幹凈後,又轉身從身後那約莫有三米高、四米寬的大書架上,拿起放在第四排最右邊黃花梨木盒子中的舒緩藥油,拿掉瓶塞往左手掌心中倒了約有大拇指甲蓋兒的量,又將藥油重新放回原位,兩個掌心相對著搓了搓,就移到康熙身後,用拇指肚輕輕給康熙按壓著太陽穴。

獨自一個人站在室內中央的魏珠又在心底過了一遍腹稿,決定還是按照時間線來說。

“主子,去年先後一周年忌日的時候”,魏珠擡起眼皮看到康熙面無表情的臉,又嚇得趕忙低下頭,吞吞口水,加快語速繼續說道:“噶布喇嫡福晉舒穆祿氏曾去過龍泉寺上香,準備去齋房休息時,偶然在路中央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健碩婦人毆打幼兒的畫面。”

“那幼兒慌不擇路之間撞到了舒穆祿氏的腿上,還不待噶布喇夫人身邊的仆人上前拉開那孩子,幼兒就極其可憐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朝著夫人磕頭,嘴裏還不停地嚷著繼母狠心虐待他這個原配嫡子,還不待舒穆祿氏有所反應,隨後那幼兒就被健碩婦人罵罵咧咧地給擰著耳朵拖走了。”

“這些都是我們從當時緊跟在舒穆祿氏身邊的仆從那裏查證出來的,噶布喇夫人回府後就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

“或許是因為被這件事情給嚇到了,在八月中旬赫舍裏庶妃剛剛入宮的時候,噶布喇夫人就借助先後的人脈想要給庶妃下絕子丹,怕是為了避免以後赫舍裏庶妃有親子後,會對殿下不好。”

魏珠查到這裏的時候,簡直對這舒穆祿氏的愚蠢感到一言難盡。

康熙睜開眼,示意梁九功停下,有些玩味兒地說道:“那這是哪股勢力給朕這為人膽小又愚蠢的嶽母做的局?”

“主子聖明,暗衛已查明那婦人打幼兒的確是一場特意給噶布喇夫人演的戲。”

“這股勢力背後的影子更多的是後宮之人的手筆,其中還隱含了蒙古察哈爾部的勢力。”

“察哈爾部?”康熙猛地在心中滑過了一個人,隨後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魏珠繼續往下說。

“那後宮之人的勢力不小而且隱藏的還挺深的,它不僅和白蓮教余孽有勾結,甚至和南邊三藩牽涉得也頗深。”魏珠語速逐漸放平緩,繼續往下說道。

“慎刑司裏的暗衛們動用了重刑來審問那裕親王府的大丫鬟,最後她實在是挺不過去,為了速求一死才松口說,她是白蓮教的教徒,已經隱藏在裕親王府有將近八年的時間了。”

“呵~八年,那豈不是朕的二哥福全剛剛被冊封為親王搬到王府後,那大丫鬟就後腳進王府了?”康熙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時間,才開口說道。

“主子說的是,那大丫鬟的確是在康熙六年入的王府,因為辦事細心,手腳麻利辦差期間從未出過差錯,才漸漸地被裕親王福晉西魯克氏所倚重,待嫡長女出生後,特意放到了親王愛女身邊做了管事大丫鬟。”

“此外,她就是那個在慈寧花園裏蠱惑保清阿哥說‘水是沒有味道的,但冰是鹹鹹的’小太監。”

魏珠說完這句話後,全場安靜了幾秒鐘,梁九功更是驚疑不定地看著下首的魏珠。

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