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4/4頁)

結果最近那窯口負責人被公安局逮走了,說是私吞公款用於賭博養女人,這麽一來,柴燒窯的工人炸了鍋,嚷著要發工資。

可現在已經自負盈虧了,國有瓷廠根本不管,他們找到瓷廠,瓷廠說我們早就分家了。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夥一合計,敢情這鐵飯碗早就不是鐵飯碗了,於是他們憤怒地包圍了國有瓷廠,要求發工資,國有瓷廠的負責人也沒辦法,說理也說不清楚,就找了公安局抓這些鬧事的,現在整個柴燒窯已經停下,大家鬧得沸沸揚揚。

初挽:“那就是說,這柴燒窯現在屬於私有的,屬於那位進了監獄的負責人所有?”

易鐵生:“對,但是工人現在意識不到這點,他們也沒有這個法律意識,所有的人都去國有瓷廠圍追堵截了。現在當地政府也找上國有瓷廠,希望他們能盡快解決這件事。”

初挽聽著,明白了。

其實已經私有化了,但是工人鬧事,地方上不願意鬧出亂子,又因為國有瓷廠和這柴燒窯的歷史關系,最後這燙手山芋還是扔到國有瓷廠手裏,國有瓷廠估計也正犯愁。

初挽略:“既然這樣,那真是我們火中取栗的時候,國有瓷廠不想要,原本的窯頭進監獄了,沒人接管的話,這柴燒窯只能倒閉。”

易鐵生:“是,所以我也看時候準備介入,不過這裏面也挺麻煩的。這柴燒窯不是那麽容易得的,估計要堵住之前的窟窿,涉及到工人拖欠的工資,柴燒窯拖欠的各種原材料費用,這窟窿可不小,估計柴燒窯還沒到手,咱們得先出一筆錢。”

初挽自然明白,所謂燙手山芋,就是因為這裏面麻煩重重,她想了想:“他們就沒什麽庫存嗎?半成品或者制成品的庫存?”

易鐵生:“倒是有些,不過看上去也不好賣,現在國有瓷廠改革,各廠子都是以前囤積的庫存,一個個全都在變著法兒往外賣呢。”

初挽想了想:“你算著,要想堵住這個窟窿,盤下這口窯,接下來,我們要出多少錢?”

易鐵生:“我估計前前後後得二十萬吧,關鍵是我們就算得了這柴燒窯,後面燒一次就不少錢,工人工資不能停,每個月的花費也不小,除非我們馬上能出利潤,不然就是白花花的銀子扔進去,見不著回頭錢。”

初挽:“其實何止這些,我們要想打開市場,要想往前走路,全都是錢。”

她手頭也不過二十萬塊,加上美國弄到的那一萬多美元,以及其它一些零碎,頂天了不到三十萬,也就能維持這柴燒窯半年,半年之後,她或者努力掙錢,或者賣物件。

那自然不是長久之計。

她沉默地握著話筒,卻想起來很多。

想起美國跳蚤市場上的中國瓷器,想起那個把她理所當然認為成日本人的金發女人,也想起上輩子見到的報道,那個堅守柴燒窯幾十年終於倒下的手藝人。

她收斂了心神,終於道:“鐵生哥,我認為錢不是問題,就算我們的錢欠了點,但是我們可以拉投資,這個世上有錢很多,我們可以想辦法。這柴燒窯,我們不用猶豫,你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易鐵生在電話那頭也沉默了,最後終於道:“挽挽,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是不是?”

初挽:“對,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下這口窯。”

易鐵生:“嗯,行,那我在這裏,看著機會,隨時準備下手。”

掛上電話後,初挽想了想,她把自己的小提琴拿出來,略收拾了下,之後給刀鶴兮打了一個電話。

刀鶴兮:“小提琴?”

初挽:“對,我在南加州的跳蚤市場淘到的,上面刻著Antonius Stradiuarius Cremonensis Faciebat Anno 1721,我看著應該是老物件,但是我看不準。”

畢竟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贗品太多了,這個未必一定是真的,自己也只是賭一個運氣。

刀鶴兮:“如果方便,你可以給我看看,我對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還算了解。”

初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