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4/4頁)

刀鶴兮:“你不是懷孕了嗎,那我隨便買點東西吧?”

初挽:“……行,那我提前謝謝你了。”

這樣的刀鶴兮讓她有些陌生,太人間煙火味了。

初挽順便也挑揀了幾件,拿給嶽教授看,嶽教授看到後,驚嘆不已,問起來,之後臉上表情就有些復雜了。

他是一方面驚嘆於這碎瓷片,一方面遺恨文物局竟然不管管。

初挽道:“這也沒法管,這麽多碎瓷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庫房,他們就算收了,誰來整理挑揀誰來保存?好好的瓷器他們都未必能收藏好,這種碎瓷片,哪能看在眼裏?”

嶽教授聽著,何嘗不明白初挽說得有道理。

不過他到底是不舍,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面色沉重。

初挽也沒多想,誰知道過了幾天,她抱著一些資料過去請教嶽教授,中間嶽教授查找一本古籍,嶽師母過來,說:“老嶽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天天偷偷摸摸往外跑,回來後一手泥,我說最近也沒什麽挖掘任務啊!”

初挽疑惑:“一手泥?”

嶽師母:“何止一手泥,連皮包都弄得一身臟,鼓鼓囊囊的,我心想這是幹嘛,有什麽機密還得瞞著我!”

初挽正要繼續問,誰知道嶽教授從書房出來了,手裏拿著一本書,皺眉看著嶽師母:“你在這裏嘀咕什麽呢?”

嶽師母便沒太好氣:“我和初挽說說話不行嗎?”

嶽教授:“我們談正事呢,你忙你的去吧!”

嶽師母瞥了自己愛人一眼,到底沒說什麽。

之後,嶽教授便詳細地給初挽講起她的論文,初挽自然認真聽著,細致地做筆記,偶爾問個問題。

等聊差不多了,嶽教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還有什麽問題,你隨時給我打電話,這篇論文你好好寫,正好我們最近要出版一套考古研討合集,打算把你這篇放進去,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初挽點頭,心裏卻想著剛才嶽師母說的話。

她隱隱有個猜測……

嶽教授留意到她的目光:“怎麽了?”

初挽忙道:“沒什麽,我想著我打擾老師挺久了,我先回去了。”

嶽教授頷首,又囑咐說:“博士生的課程,實踐課程少了,倒是偏理論研究多,你這方面不是問題,我給你提的這些書,你多讀,讀了記筆記,回頭給我聊下。”

初挽自然點頭。

等她走出嶽教授家的時候,琢磨著這個事,想著剛才嶽教授的表情。

嶽教授一向清高,是不屑於去搜羅什麽瓷器的,更不屑於去撿漏。

這種挖掘出來的碎瓷片,他作為一個考古工作者,自然更不可能去拿。

但是現在,他也忍不住了,跑去工地撿了??

撿了,又不好意思讓人知道,連自己愛人都瞞著,就這麽偷偷摸摸撿?

初挽突然就想笑。

誰想到嚴肅正經的嶽教授竟然會幹這種事!

易鐵生將碎瓷片拿到了景德鎮後,便幹脆陪在那裏一起折騰,聽易鐵生意思,張育新看到那些碎瓷片幾乎眼睛都在發光,簡直如獲至寶,現在他已經瘋狂癡迷地研究那幾片碎瓷片。

“現在還沒開始燒,不過我覺得有譜了。”

初挽聽著,也很欣慰。

她對張育新有信心,她相信一個到了九十年代依然固守著柴燒窯的老人,心底一定存著一份不同於常人的堅持。

他沒見過自己太爺爺,但是初挽卻覺得,他比任何人都適合去傳承太爺爺的衣缽

他比自己純粹,比王永清固執,他有著倔強的牛脾氣,永遠不會低頭的高傲,以及手藝人的寧折不彎。

所以,張育新既然要堅持,那她就要送他一程,讓他綻放出的一點微芒照亮這個世界。

當下她也和易鐵生提起,不要給張育新壓力,慢慢來,慢慢琢磨。

盛世的瓷,就該有從容的心態,在寬裕的環境中去思考,去雕琢,慢工才能出細活。

易鐵生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現在不是我們急,是他急,他就跟瘋了一樣一直在盯著那幾片瓷。”

初挽見此,也就不說什麽了,一個人內在的迫切追求,是外界緩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