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2頁)

但申田卻不這麽認為,許清元在律法上的造詣實在精深,依他所見無人能出其右,講課時必然有心藏拙,只有成為她的弟子才能學得她全部本領,這也是一直癡迷律法的他所希冀的。

因此他的話頭中就難免透露出來幾分這樣的意思。

“申狀師,”出於多方面的考量,許清元自然不會收他為徒,但對喜愛學習之人也保有一定好感,因此坦誠道,“我希望能夠將所學盡我所能地傳播給每一個人聽,不會藏私,你無須拜我為師。”

說完,她向其點頭示禮,抱著書本材料告辭,準備去找江氏。

路上經過覽文亭的時候,許清元一時興起想進去看看情況,不料正好被走出門來的方歌撞個正著。

“怎麽走路的?”覽文亭中的一個書生忙上來攙扶住方歌,並轉頭怒斥許清元,“把我們老板撞傷了你賠得起嗎!”

當事兩人皆有些無語,方歌轉頭朝他揮揮手,尷尬道:“去去去,忙你的去。”

待書生走後,兩人才悄悄走到背人處交流。

“有什麽急事嗎?怎麽如此慌張?”許清元疑問。

方歌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隱隱有些浮躁:“姑娘,聽說公主找大理寺卿黃大人求過情,被皇上知道了,龍顏震怒,正關公主禁閉呢!”

報社是一個現成的消息集散地,許清元自然囑咐過方歌仔細留意相關情報,而方歌經營報社這麽久,政治敏感性也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一收集到這個消息,立刻著急忙慌地就要去向許清元匯報。

公主怎麽會出此下策?許清元也是滿心愁緒和不解,她追問:“還有別的相關消息嗎?”

“對了,還有一件事奴婢不確定有沒有關系,”方歌猶豫著道,“今日禦史台新來的禦史中丞鄧大人參奏大理寺逾期扣押嫌犯,不知怎麽說的那麽嚴重,似乎涉及到鎮壓河夷的事,鄧大人還要求皇上將黃大人貶官呢。”

“鄧大人是誰?”許清元在腦中搜索一番,似乎並沒有如此人物。

“好像是幾年前的一位宮中女官,後來科舉出仕,在京為官,不過……”方歌也不太確定道,“聽說她開罪了什麽大人物,被安排到邊境苦寒之地當知府,因為政績出色,才被調回京中。”

許清元若有所思:“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姑娘是想打聽此人?”方歌問道,“這跟公主和親一事有什麽關系?”

“千絲萬縷的關系,”許清元低聲嘟囔了一句,“這一群人精……”

不管事情怎麽發展,她總算明白皇帝想幹什麽了。

皇帝抓住大理寺的逾期關押禮親王親信多年的把柄大作文章,再添一筆公主和親的籌碼,讓大理寺陷入不忠不義的境地,再借禦史之口道明,借機打壓黃尚書一派的權勢。

大理寺放人,皇帝獲得禮親王親信,西北軍有老人帶隊,可以暫平河夷事端;大理寺不放人,本身違例不說,還不顧國家和公主安危,大理寺卿必會受人指責。

這算盤打的可真響,既然皇帝還有閑心借河夷來訪求親一事算計黃尚書,可見河夷並不是多麽緊迫的危機,也實在無須讓皇上唯一的公主遠嫁和親維護西北安定,怪不得江氏說公主不會被送去和親。

想明白這一層,許清元才算放下心來,既然公主不會被遠嫁和親,那她最好什麽都不要做,或者說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來才最好,可誰想到清瓏耐不住性子的行為大大降低了官員和百姓對其的同情心,已經觸及皇帝的逆鱗,所以他才一氣之下將其幽閉宮中。

當務之急是得把這個消息傳到公主耳中,起碼讓她不要再跟皇帝對著幹才行。

說起最好的傳遞消息的人選,許清元第一個想起的不是別人,就是臨安郡主。可她上次已經明確說過不希望自己再去找她,如果貿然上門,會不會被直接撅回去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