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頁)

“太沒出息了,你以為什麽人給許大人送禮人家都能受?沒有這層恩義關系在,光許府的門房就把你打出去。”

小獄卒撇撇嘴,雖然沒有出言反駁,但表情顯然是不太相信。

獄卒頭領提點他:“你以為許翰林是誰?那可是六首狀元,上結交公主,下結識百商,未來要進內閣的人物,宰相門人官三品的道理你懂不懂。”

見對方點頭道是,但還是一副不太甘心的樣子,氣的他幹脆不說話,徑直回家去了。

剛放下兩件禮物,丫鬟來傳說許長海請她過去。許清元趕去書房見到許長海的面後,有些疑惑:“父親這麽晚了傳女兒過來是為何事?”

許長海神秘兮兮地示意她靠近,用僅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道:“聽說皇上要讓張世子參加祭祖大典。”

說完,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蠢蠢欲動地想沾些從龍之功似的。許清元不想把臨安打探到的消息傳給別人,她沒有將其中細情與許長海道明,而是斬釘截鐵地說:“他不行的,父親少跟他來往為妙。”

許長海看著女兒堅毅果敢的態度,突然覺得自己與她倒了個個兒,如今拿主意的竟變成了女兒,他稍微有點不那麽服氣,吹胡子瞪眼道:“你懂什麽,祭祖是何等重要的場面,能讓一個宗室子出席,皇上的心思還不夠明顯嗎?”

許清元卻是冷著一張臉:“您要是還為咱們一家十幾口人著想,就別去趟這渾水。”

說完,她拂袖而去,氣的許長海臉白耳赤,但卻沒有像她小時候頂撞自己時那般教訓她,而是坐在椅子上自己調理氣性。慢慢的他胸腔的熱血冷下來,自知以他單薄的家世很難從儲位之爭中全身而退,自己女兒的態度是沒錯的,如今雖然沒有大富貴,可安穩平順,哪個皇帝即位都得用他們這一大幫子文官,犯不著用一大家子的命去賭。

這會子他才不知道自己女兒根本不是不想讓他摻和皇位爭奪戰,而僅僅是許清元支持的人選不是張登罷了。

次日,晉晴波就派仆役過來傳信說黃嘉年同意了她的請求,會安排時間讓她跟歲安見一面,許清元得知這個消息後,抽空去見了一趟公主。

為了讓公主安心養胎,皇帝特恩準公主和駙馬在宮中居住至順利生產,德禧殿中日夜配備著值守的太醫,以備不時之需。

見面後,清瓏公主拉著她有些興奮地與她分享自己最近的成果:“許大人,你知道嗎?在本宮的懇求之下。父皇終於答應要在外城設立一所撫幼院,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父皇還誇我仁愛百姓,有皇家風範呢。”

許清元乍一聽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但又一想,覺得其中很容易出問題:“公主,您肯關心政事,既為皇帝分憂解難,又能造福百姓,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但撫幼院是收留孤苦孩子的場所,一個不小心謹慎很容易出問題。而一旦出現問題,禦史台的禦史們可不會管您是不是公主,他們的嘴可都是刀子削成的,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公主聽後有些挫敗:“可父皇已經允準了,那本宮現如今該如何是好?”

許清元粗略的思慮片刻後,點出幾大問題:一是管理撫幼院的人一定要是忠職可靠之人,並且定期要對其進行監督考察;其次,撫幼院的飯食一定要仔細,不可用腐爛病變的菜肉給孩子們吃。;最後,要給孩子們延請老師,倒不必須教他們多麽高深的儒學知識,但要讓他們懂得互相尊重、禮讓,不能使用暴力。

公主邊聽邊點頭一一記下。

這件事情說完,許清元才開口道:“公主,有件事微臣想問問您。”

公主笑道:“學識淵博的許大人居然有需要請教本宮的地方。本宮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關於歲安的事。”許清元道。

對方臉色倏然淡下,她似乎有些不想提起此人,但礙於許清元的面子,還是面色淡淡的問:她怎麽了?”

“不足十日後,她將被處以極刑。我曾經用一些激將法試探過她,她對公主並無惡意,只是膽小怕死。”

清瓏一直沉默著沒有回答,許清元識趣告退。在她走後,公主緩緩閉上眼睛,臉旁劃過一道清淚。

當天傍晚,許清元去了一趟大理寺秘牢,見到了歲安。她現在年紀雖輕,但形容枯槁,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許清元騙她說公主表示已經原諒了她,只是皇帝的降罪旨意卻無法收回。

最後,許清元還對她表示抱歉,自己曾經為了套出她的供述騙過她。

歲安靠在牢房的墻上,將死的絕望讓她始終緊閉著眼睛,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但卻有兩行濁淚自她眼中流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