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2頁)

“您說。”佟三娘一口答應,“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我知道這很難,但還是希望你要時刻記得保障女工們的生活,不要過度壓榨她們。”資本的逐利性會讓人迷失人性,將工人視為生產工具,許清元希望,最起碼佟三娘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佟三娘低下頭想了一陣子,擡眼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能熬過去,我以後一定會為紡業的發展和她們的福祉努力。”

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但許清元願意相信起碼在答應過自己之後,佟三娘下決策之時能考慮一下女工們,不至於太過份。

臨近年底,大理寺忙得人仰馬翻,許清元找了幾次才見到晉晴波,看對方一臉疲憊,她長話短說,舊事重提,拜托她在大理寺留意之前喬香梨和她調查的官員囚禁幼童一案。

晉晴波不敢打包票,只說試試:“最近黃嘉年和他在大理寺的親信有些異常,你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

“沒有,怎麽個異常法?”許清元問。

“年底清案卷,連我都忙的三天沒回家,可是他們卻遲來早走,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晉晴波說話的時候還拿著大理寺帶回來的卷宗,可見是真的忙碌。

“我知道了,我會去翰林院探聽消息的。”許清元答。

兩人分別後,許清元果然在每天教完張聞庭之後回到翰林院上值,並積極地幫安鄲勘校書籍。沒過幾天她就覺察出一些不對勁。

“公務這麽多,其他人就算了,江新知怎麽也不幫幫你?”闔上書籍,許清元不動聲色地問。

安鄲吹熄蠟燭,拿起衣服同她走出翰林院:“他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他這個年紀,或許是家裏給他說親了,不好意思說吧。”

“是嗎?那到時候可得等著喝他一杯喜酒。”她說笑一句,仿佛信以為真的樣子。接下來一段時間許清元繼續在翰林院聽消息,果不其然,漸漸的院中也有流言說是江新知得黃老尚書看重,謀到一個好差事,要外放做官去,也有人說好幾次看見他跟董學士一起走,懷疑他近日會高升。

但是許清元卻覺得這些猜測都不是最終答案,畢竟從晉晴波那裏得到的消息,此事還牽扯到黃嘉年和他手下那一幫子人,不會這麽簡單的。

好的不靈壞的靈。年底前鄧如玉借自己生辰為由將寧晗、許清元等十幾位高位女官請到家中,表面上是祝賀宴會,實際上卻向她們透露了一個重大消息。

“邱祭酒帶著得意門生和黃老尚書的人連日點燈熬油地想要推行什麽新令,一直瞞得死嚴,直到前兩天我才聽到一點風聲。”鄧如玉面色嚴肅沉重,顯然事情頗大,“黃老尚書想要增設同縣一職位,專由女科生擔任,不必進士,舉人即可,同時對女學生和女官加收丁稅,此外,還主張所有百姓的丁銀隨田賦上交。”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摸不準情況。還是許清元和寧晗反應的快,她們同時出聲想要問詢,撞上之後,許清元示意請她先說。

“同縣,聽名字是縣令的副職吧?既然是他提出來的,恐怕這專由女人擔任的同縣到最後會變成女官只能擔任該職,況且又要加收丁稅,女文士們為了盡快賺取之前進學費用和養家糊口,大部分人都會妥協般地被塞進同縣一職中,但細究起來,一縣之中早就已經有其他副職,同縣的權力實際上又被下面的縣尉、縣丞架空,我覺得不是好事。”寧晗眼光犀利,一下子直指對方主張的重點,她看向許清元,問,“許翰林的意思呢?”

“寧大人所言甚是,”許清元贊同她的意見,同時自己還有其他的疑惑,“丁銀隨田賦上交朝廷,這無異於在各個地方官員身上割肉啊,他這不是自毀根基嗎?”

鄧大人點頭:“你所言不錯,但是目前他主張的是不是還有別的令法尚且未可知,目前光我聽到的除了可這些可能還有一條,他們想提京城、地方官員的養廉銀,其他的暫時不知。”

那也不對,丁銀是人頭稅,之前一直是與均徭等四樣差銀由地方征用,說是會把這些錢再用於百姓身上,但其中貓膩可不少。丁銀也是官員很大的一筆私人收入,如果將其改為隨田賦上繳中央,那官員的油水損失哪裏是一點點養廉銀能補償的回來的,誰會支持這種法令?許清元覺得黃老尚書必有後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