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2/3頁)

接著又像是才注意到旁邊的公主似的,年輕夫人盈盈拜下身去:“臣婦胡氏見過清瓏公主。”

被這一聲叫回魂,清瓏公主方意識到不妥,她有些尷尬,立刻與對方拉開距離,對胡夫人客套寒暄了幾句。胡夫人皮笑肉不笑,話題根本進展不下去。

雙方各自登上馬車,胡夫人一坐下便擡手將桌上的茶杯狠狠掃在地上,指著袁司獄罵道:“怪不得今天攛掇我去廟裏給女兒上香祈福,虧我擔心你沒馬車用,這麽晚了還親自來接你,原來你是存的這個心思。”

“夫人這是說哪裏的話,我是因為公務才走到這麽晚,你不要想岔了。”袁司獄對於妻子的歇斯底裏表現地異常淡定,而這樣的態度卻刺激得對方更加生氣。

“你什麽意思?袁業,你別太忘恩負義,如果不是我爹幫扶,你以為你能進都察院?這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你就想得隴望蜀了是吧?”胡夫人氣勢更盛,外面的車夫專心趕路,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袁司獄皺了皺眉,換上無奈又疲憊的表情。他伸手攬住胡氏的肩膀,輕聲安撫道:“為夫怎麽敢這麽想,只是公務繁忙,公主又不能全部應付好,我只能多辛苦些。要是公務上出了錯,不但官位坐不穩當,嶽父臉上也無光啊。夫人別生氣了,咱們早點回去吧。”

第二天公主便進宮跟母後說了這件事,皇後面露驚訝:“上次接見時,陶小姐與常人無異,應當是傳言吧?”

這還真不好說,癲癇只有偶爾才會發病,一時一刻的正常卻不能證明她真的沒病。現在只能請太醫為她看診才能有定論,但是這樣做可是在打陶大人的面子,陶小姐名聲也完了,無論如何都不合適。

為了這件事,皇後特意召見張聞庭,向其暗示陶小姐身體可能有問題。之後張聞庭跟陶小姐約著見過幾次面,據說都挺愉快的,沒有聽到過任何不好的傳言,婚事一如既往地籌備著,清瓏公主便也覺得癲癇一事是謠言的可能性比較大。

大婚那一日,清瓏公主為了照顧母後的面子不得已還是得去參加張聞庭的喜宴。今日許清元沒有缺席,但鄧如玉卻有事沒來,只可惜席面是按照官職歸屬衙門安排的,清瓏公主只能坐在都察院這一桌。

迎完新娘子,清瓏跟著進去看了會兒新房和陶小姐。整套成親流程下來陶小姐一言一行沒有出過絲毫差錯,她大松了一口氣。

等鬧完新娘子,賓客們坐到席上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貼著雙喜的大紅的燈籠一盞盞亮起來,府中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以前清瓏很少能參與這樣的場面,但自從當官後,不可避免的應酬多起來。她很快就對這樣表面繁華熱鬧,實際虛與委蛇的交際場合變得厭煩。尤其是她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親自到場慶賀,明晃晃地給張聞庭撐腰,她的臉色不免更加難看起來。

因為心情不佳,清瓏喝多了幾杯酒,跟敬酒的人也懶怠說話,直到袁司獄找過來低聲跟她說道:“大人,方才下官去更衣,無意中看見新娘那邊的丫鬟拿著木桶和白布形色匆匆往內院方向去了,不會是陶小姐發病了吧?”

清瓏公主瞬間清醒,她追問:“你怎麽能確定?”

“癲癇之人在大喜大悲之後容易發病,一旦發病又不免嘔吐,若非如此,她們急匆匆地拿這些東西去洞房做什麽?”

周圍的客人觥籌交錯,似乎暫時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清瓏看向內閣那一桌,不知道什麽時候,許清元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見公主仍在猶豫,袁司獄又惋惜地補充道:“方才下官在跨院那邊看見了一間廢棄的侍女值守房,若不是身為男子不合適,下官還能躲在那邊多為大人探聽出一些消息。”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袁司獄便見到公主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他抓緊時間添了一把柴:“原本是喜事一樁,但若被皇上發現內情,那場面可就……”

坐回座位上不過片刻,袁業便看見公主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起身離了席。他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朝新郎官走去。

“恭喜張都尉,小心今晚可別喝太多,不怕費了好酒,只怕空度良宵啊,哈哈哈。”

眾客聽到袁業的話都笑起來。

“哈哈哈,袁司獄經驗之談,我一定牢記。”張聞庭與袁業碰杯,對視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賀完新郎官,袁業放下酒杯借口更衣離了席面,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跨院,推開那間值守房門。

屋內漆黑一片,借著月光,他隱約看到東墻窗邊依著一個人影,身量衣著都與公主無異,他心下一松,迅速跨過門檻,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一把關上了門。

“誰?!”公主驚慌失措的聲音更令袁業心中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