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3頁)

隨後她們繼續推敲確定下了聯系的其他具體細節。兩人此次交談後沒幾天皇帝隨即病倒,公主被叫入宮中侍疾,趁著見不著面,兩人都做好了演戲的準備。

清瓏將信紙放到手邊的燭火上,她想到侍疾時父皇對自己的教導和關懷,有些微失神。

自從她有記憶以來,父皇從來都沒有對自己那般重視過,或者說以前的那種重視和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是恩寵,如今卻是倚重。

病期父皇幾乎可以說是在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做一個君主,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使得公主在心中有過一瞬間的動搖。如果她真心按照父皇所說去做,自己將來便會成為一個坐擁無上權力的一國之君,除了生老病死,幾乎再也不用擔心其他的任何事。而自己的女兒及其後代會長長久久地統治這片土地。

但這樣的意動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她便想到許清元一直教她的話——世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變化。用永恒不變的方法去治理國家,如同刻舟求劍,最後真正吃虧的還是不肯接受現實變化的一方。

尤其是隨著見識的增長,公主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現在她有時候看著父皇牢牢握緊權力不肯松手的樣子甚至有些替他感到悲哀。公主在心中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做父皇那樣專權的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很多不足,既然如此便要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做一個仁君,匯集眾人的力量去治理好國家。

跳動的火焰舔上信紙,公主看著它一點點燃燒殆盡,眼神越發堅定。

次日公主穿戴整齊去上朝,她站在百官最前面,仔細聆聽著官員們的上書,並努力去思考他們藏在話語裏的真實目的。

朝上到一半,都察院的一名監察禦史站出來要出言彈劾,百官無不心中祈求今天的倒黴蛋千萬不要輪到自己身上。

公主認出那監察禦史平日素與寧家親近,她眼皮微跳,總覺得這人是沖她們來的。

“臣風聞文淵閣大學士許清元豪擲萬金於懷杏坊置一豪宅,窮奢極欲不說,許郎中尚且在世,許學士有父別居,是為大不孝。微臣乞求皇上,聽臣之言,問許以正朝風。”監察禦史執笏稟道。

禦座上的皇帝沉聲問:“果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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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監察禦史的彈劾和皇帝的詢問,許清元不急不緩地上前一步,回道:“禦史一派胡言,請皇上容臣稟明情由。”

“講。”

“臣搬出府實為讓家中懷有身孕的弟媳靜心生產,乃應急之策。且此事早已提前得到臣父允準,並非臣不願盡孝。再則,臣現在懷杏坊的居所不過一民居,價銀只千兩之數,何來萬金豪宅?”許清元看向那名監察禦史,“禦史大人,若宅子不夠萬金之數,大人要治我奢靡浪費之罪,還得勞煩您先把下缺的九千兩補上再說。”

監察禦史吃的就是這碗飯,怎麽會被許清元輕易駁倒,他抖擻精神正準備大幹一場,卻被皇帝的發問聲打斷,只得閉上了嘴。

皇帝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清瓏,道:“公主,此事交由你查明。”

“兒臣遵旨。”

事情按照許清元預料的那樣,因為她之前風頭太盛加之其主張侵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被針對了。公主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是繼續就勢佯裝打壓許清元,她想到昨天的傳信內容,心中已有成算。

——

接連喝了三杯香茗的張聞庭卻遲遲沒有等來寧中書,他站起來又坐回去,最後強逼著自己靜心安定下來,並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上面。

因為思考得太過投入,張聞庭連寧中書什麽時候來的都沒有注意到。等他發覺時,對方正背著手欣賞著客房墻上懸掛的酒樓用作裝飾的山水畫。

“寧大人,”張聞庭起身行禮,“彈劾許清元的監察禦史是您安排的吧?您真的認為公主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下狠手?”

寧中書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他根本沒有就張聞庭的問題做出回答,只是敷衍地輕笑一聲,徑直問出自己的問題:“你手下的士兵操練得如何?”

即使被如此忽視,張聞庭卻不敢發脾氣,他忍下氣性回道:“比以前是好上許多,但真要上場恐怕還是泄氣。”

“時間不多,張公子萬不可懈怠。”寧中書轉過身,看向張聞庭的眼神中再沒有當初的一絲禮敬。

“我……”張聞庭當然也想加快動作,但下面人心不齊,哪有那麽好帶,必得誘以銀錢好處才能換來他們的順服,所以他這次不單單是想找寧中書了解近日朝中情況的,更是來尋求金錢上的支援。

但這樣直白的話以他的身份又怎麽好說出口。

得到回答的寧中書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張聞庭的心思,他點點頭提步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