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2/2頁)

之前許清元曾經向陶大人暗示過他們一家被張聞庭利用,但過去這麽久,陶家一直蟄伏不動,她還以為陶大人為了女兒以後在夫家過得順心這樣的事也能忍,卻實在沒想到他們家再次找上自己的人居然是陶夫人。

“我是內宅婦人,不懂什麽大道理,也不會你們那些彎彎繞,我就問一句話,張聞庭到底有沒有在新婚當天利用我的病設局。”

這麽直白的問話一下子還真叫許清元不好回答,她看著對方那副強自忍耐的模樣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夫人不信也可以去問公主。”

“畜生!”陶夫人雙目瞬間赤紅,“虧我還感激他不嫌棄我的舊病,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門怕給他丟臉。即使後來父親跟我說當晚發生的事我仍不信,原來竟都是真的。”

她恨道:“他怎麽好意思用夫妻情分讓我拿嫁妝貼補他,怎麽有臉讓我找父親幫扶他!”

雖然是夫妻,但也是世界上最容易產生齟齬的兩方。其他關系中摻雜利用或許還能照樣維持下去,但婚姻是感情的結合,如果在這個前提下繼續保持利益為上的觀念,那對於自尊心強的兩人來說這段感情距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安慰了對方幾句,許清元作勢要離開,陶夫人又叫住了她:“許大人,你需不需要他們的消息。”

他們?看來張聞庭跟寧中書又重新站到了同一邊,恐怕這次他要吃不少虧吧……

但許清元現在可是‘對爭權奪利心灰意冷’的狀態,表面上跟公主也已鬧掰,況且誰知道陶夫人究竟是真心獻計還是雙面間諜,她不能輕易露餡。

“本官還有事先走一步,夫人慢慢吃茶。”許清元裝作聽不懂再次擡步離開。

見許清元似乎是真心不想再跟她多交談,陶夫人狠狠心,站起身拉住許清元貼近對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十六衛裏有人投靠了張聞庭。”

許清元差點破功,她努力恢復平靜的表情,仍避之不及般道:“本官失陪。”

“我聽父親說是你透露給他張聞庭利用我的事,所以我不管你跟公主是怎麽回事,消息我給你了,以後也只給你一個人。”陶夫人低聲說完才放開了拽著許清元的手腕。

如果陶夫人所言不假,南衙十六衛可是受刑部管轄的禁軍,如此竟也被寧中書找到了突破口,她原先的推測似乎並不成立,北衙軍隊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那寧中書掌握南衙禁軍的目的是什麽呢?許清元分析,第一種可能是通過他們打開皇城門並武力掌控皇宮,借此宮變登基;第二種可能就比較大膽了,讓南衙府兵去跟北衙抗衡,到時候無論北衙禁軍實際受誰控制,都能大大牽制住對方的主要兵力,他們便可更容易地奪取皇位。

雖然現在皇帝行事昏庸,但從他對公主和張聞庭的處理方式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他沒有完全昏頭,或者甚至現在的表象都是裝出來的。無論如何,許清元能肯定的是他對北衙禁軍一定具有相當的掌控力,才敢如此大膽地在公主和張聞庭之間玩平衡。

能想到這一點的寧中書選擇了拉攏十六衛,同時他更絕不可能忽視武庫的作用,相比起公主在侍疾期間用盡各種方法才最終確定武庫位置,他或許對此早已了然於胸。

不是許清元多思多想,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只有算無遺策才能萬無一失,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對方在許清元眼中都必須有這樣的謀算。

至於陶夫人的話是真是假,許清元比較傾向於她是真的想報復張聞庭。不僅因為她名義上的丈夫在婚禮當晚的惡毒算計,更是因為她話中透露出來陶大人是在得知此事一段時間後才跟女兒挑明的。

這是不是代表了陶大人曾經確實有過忍讓的想法,但卻因為張聞庭的得寸進尺最終忍無可忍了呢?

她將陶夫人提供的信息通過覽文亭傳遞到公主手上,同時注明了此條消息尚且存疑以及自己的分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