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6頁)

可這種見不得人的腌臢陰私,必得去外尋殺手不可!

若是調用自家富國公府的人馬,未免也太過點眼了些,可偏偏自李渚霖上任之後,不僅以雷霆手腕血洗了朝堂,連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清順了許多。

現在這種事道,敢幹這種人命官司的人本就少了,偏偏那商婦還是狀元胞姐……

可既然那商婦阻了她的婚事,那無論如何,張顏芙也是想要將她除之後快的!

“殺手若是難尋,就派人投毒!

下□□,鶴頂紅,封喉散…這些一觸即亡的毒藥!

若是這也棘手,那就命人投些慢性毒放在她食飲中,連續半月,讓那賤人七竅流血而亡!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莫非這些招數,也用得著讓我來教你們麽?!”

怒喝聲響徹在房中,使得彩雲心顫不已,額上的虛汗越冒越多,可也不得不顫著嗓子回道,

“小姐息怒!

這條路子自然也是想過了……可只怕…也行不通…”

“那阮家的後宅,被那商婦的一對姐妹打理得井井有條,帶來京城的奴婢們也都是用老了忠心的,入口之物更是篩了又篩選了又選才能遞送到那商婦身前……

如此,在阮府內下毒這條路就行不通了。

偏偏那商婦又不太愛外食,就算外食,也是在自家的商行中開的鋪子吃,那些夥計對那商婦極其順服,是絲毫都不敢怠慢的。□□下起來難,下慢性毒又沒有效用…所以這才犯了難……”

這也不成。

那也不成。

張顏芙氣極反笑,

“好好好……

我一個國公貴女,現如今倒拿個貧賤商婦沒辦法了不成?!”

“豈能沒有辦法?不過是一時沒想好怎麽處置她罷了…”

彩雲先是順著她的話安撫了幾句,見她眼紅發狂,又不禁顫聲勸道,

“可是小姐,我們不過就是捕風捉影,在這商婦身上瞧出些許端倪罷了……也並不確認她定與首輔退婚有關,若是乍然鬧出人命…”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商婦不死,我豈能心安?!”

張顏芙氣得眉頭豎立,眸光中迸出火花來,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喝出聲來。

“呵,無妨。

既然暗門子走不成,那就幹脆走明路!

她不是姐弟情深麽?她阮家不是家合偕心麽?好!那就將事情鬧大,鬧得愈大越好,鬧到整個朝野盡知!讓整個阮家與她一起陪葬!

什麽狀元弟弟,什麽賢惠姐妹,哦…她還有個孩子是吧?讓這些她心愛的家人,通通隨她一起去黃泉!”

張顏芙一面說,一面踱步行至燭台前,擡起指尖撥弄著跳躍的燭火,說到最後,幹脆抄起燭台旁鋒利的剪子,朝那最後一絲光亮剪去。

“哢嚓”一聲,燭滅光熄,房中陷入無邊黑暗。

大陀巷,阮府,煙霏閣。

天色昏暗,月明星稀,府中除了幾個站在房外守夜的奴婢以外,鮮少有人走動,除了偶爾傳來的蟬鳴聲,一片寂靜。

正房中,阮瓏玲正照常給小為安講睡前故事。

她躺在榻上側臥著,單手撐著脖頸,另一只手輕輕拍打著背面,嘴中講著童謠…

忽感指尖被一只小手輕握住搖了搖,耳旁傳來小為安稚嫩的聲音,

“母親母親,這個故事半刻前已經講過一次……”

阮瓏玲渙散著的眸光迅速聚焦,低頭就望見了微撅著嘴的小為安,正眨著小圓眼睛,撒嬌似的表示著抗議。

是。

因為李渚霖的求娶之言,這連續整整三日,阮瓏玲都覺得心神大亂,直到現在都未能平息。

她按下心底的翻湧,勉力將心思放在了小為安身上,溫聲道,

“…是母親的錯,母親方才走神了。”

她伸出指尖點了點小為安的鼻頭,

“既然這個故事安哥兒不喜歡,那不如你同母親你說,你想聽什麽故事?母親揀你愛聽的講,可好?”

小為安原本有些困頓的眸光,瞬間睜得鋥亮,

“真的聽什麽故事都可以麽?”

“自然,母親向來說到做到。”

小為安得到了許諾,兩只小眼睛眨巴眨巴察言觀色了一番,才小心翼翼試探道,

“那母親……能不能和我說說爹爹的事情呀?”

未曾想到兒子竟是要問這個。

阮瓏玲心臟空跳一拍……瞬間又回想起那日,王楚鱗被她拒絕之後,踏上馬車的那個落寞背影。

沮喪中透著頹廢,蕭瑟無邊。

望著身側這張與他極為相似的小為安,阮瓏玲不由得鼻頭一酸,險些就要在兒子面前落淚,可到底忍住了,只柔聲道了句,

“你的親生爹爹…母親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處與你說起…

安哥兒想知道什麽?不如你問,母親回答你便是了。”

“爹爹他生得好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