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3/4頁)

“我想快些成親。”

他的聲音啞的好似寒冬臘月裏的枯枝一般,他掐著施玉兒的腰肢深埋在她的頸間,盡情地訴說著自己的不舍。

他的唇齒廝磨在頸間有些癢意,施玉兒腿一軟便伏進了他的胸前,呼吸漸漸有些急促起來,只能仰著一張玉顏輕聲催促他,“上朝會遲到的。”

春宵未至,沈臨川亦是無奈,只能又咬了下她的唇,然後從窗子裏翻了出去。

窗外的夜很黑,沈臨川走出兩步,再回頭望去,見到施玉兒正彎著眸子笑,燈火微暖,連帶著心頭也不禁生出歡喜來,掩埋了方才的失落與難舍,揣著暖烘烘的心頭往回走。

另一邊,沈母也將窗子放下,不由得對著身旁的眠心笑道:“你瞧,我就猜到這小子跑過來了。”

“唉,我也想讓他們小兩口早些成親,咱們府上好久都沒有喜事了,”沈母吹了吹茶盞裏的熱氣,漫不經心問道:“望淵那小子和郭家姑娘還在聯絡麽?”

眠心是跟了沈母二十多年的丫環,也是看著府中兩個公子長大的,此時聞言面上也露出一些憂愁來,替沈母打著扇子答道:“截到了兩封信,雖不如從前多了,但到底情意還是在的。”

“從前我便勸過望淵,他不聽,我這個做娘的也沒有辦法,”沈母眉間輕蹙,嘆出一口氣來,“我們沈家可以接受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兒媳,只要乖巧聽話,他們夫妻二人和睦便好,只是……一個罪臣之女,且是大伯親自將她全家送上斷頭台,那能行麽?”

她望著屏風上繡著的雀兒,腦中脹痛不已,揉了揉額間,說道:“我知曉對不住望淵,故而自小從不拘著他,只希望他能活的自在些,也不求他如兄長般做到如此,只是此事若我不管,只怕日後會惹得他們兄弟之間產生間隙。”

“那郭家女兒,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在殺了她全族的人家中苟活?”

若郭秦二家不亡,亡的便是他沈家。

眠心一時間無言,頓了片刻,她忽然之間問道:“夫人,二公子和郭家姑娘之間的來往,難道郭家人不知曉麽?我們替二公子瞞著大公子,這恐怕也滿不了多久了。”

“莫慌,”沈母的眸中劃過一絲精光,指了指窗外和房梁,笑道:“難道你真的以為這府中的大小事能逃出臨川的眼睛麽,望淵送出去的每一封信件我都親眼過目,郭家姑娘送進來的我也都知曉,臨川既然願意縱著他們,便說明他心中自有決斷。”

“對了,”沈母飲下一口溫茶,說道:“那郭家姑娘雖為嫡女,但舅家無勢,父親寵妾滅妻,大抵也和家裏沒什麽感情,或許也過的辛苦,旁的再多我也不知曉了,若是那郭家姑娘識趣,日後還有得看。”

蟬鳴忽起,絲絲暖風催人眠。

施玉兒今日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次日晨起時方卯時過,但卻覺得渾身舒坦得不得了。

靜湖帶人來為她洗漱,含笑道:“姑娘昨夜睡得可還好?”

“都好,”施玉兒任由她們為自己梳妝,時而望一眼鏡中人,笑道:“沈臨川出去了麽?”

“大人寅時過便入宮去了,比姑娘還早一個時辰,”靜湖細細梳著她的黑發,輕聲道:“雖說是寅時入宮,但我們伺候的人都知曉大人每日寅時方到便醒了,去書房呆上一個時辰才走,這麽多年都是這樣,興許與姑娘成親之後會變一變。”

“變一變?”鏡中女子的眸中劃過一絲羞赧,又似不安般揪著自己的衣袖,待到耳垂之上被掛上一珍珠耳鐺之後才小聲啟唇問道:“這是好還是不好呢?”

聞言,靜湖有些忍俊不禁,將唇脂拿出挑著顏色,笑道:“自然是好事,大人與姑娘過得好,難道這還不是好事麽?”

原來是這個意思,施玉兒放下心來,待到梳妝完畢後對著鏡子看了看,鏡中人巧笑嫣然,花顏嬌艷令人難以挪動目光,耳上珍珠更添靈氣,擔得起一個姝色無雙。

靜湖扶著她起身,“姑娘,先去用早飯罷。”

施玉兒點了點頭,一開門,卻看見一玄色衣袍男子立於門前,見她出來,便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氣的面頰來,沈望淵笑了笑,喚道:“嫂嫂。”

“二公子,你怎麽來了?”

兄弟二人生的有幾分像,但卻又不像,氣質上天差地別,一人是冷冽從容的丞相,一人則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哥讓我帶著嫂子去京裏逛一逛,”沈望淵撓了撓頭,才不說這是自己昨日纏了大哥許久才纏來的機會,“哥說若是嫂子想買什麽便直接買好了,無需顧及花費,這相府的銀子隨便你花,只要嫂嫂你高興就好。”

聞言,施玉兒抿唇笑了笑,“府上什麽都有,伯母前兩日令人替我做了許多衣裳,首飾也有許多,我倒是什麽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