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夫君’二字一出, 忽然間便在還有些寂靜的學院門口掀起滔天駭浪般,眾人神色一時千奇百怪。

“我前段時間便聽說沈家二公子陪同一女子逛街,並稱是自己的嫂嫂, 原來還真的是!”

“你可別說,我那日是親自見到的, 不過那日她戴著面紗, 我看不清楚,如今沈相一言, 我便恍然大悟,沒想到不是什麽表嫂堂嫂, 是真正兒的嫂嫂。”

“什麽時候成親的, 你們知道麽,我父親也未受到請帖, 是在太原麽?”

“估計也快了, 那沈相大婚, 皇上都得去……”

議論紛紛。

施玉兒還在恍惚,便被握住了掌,她掙脫不開,也不想掙脫。

沈臨川,這是在為她撐腰麽?

她知曉, 能入此學院的大多是一些非富即貴人家的女兒, 大官人家的女兒更多,她未在京中露過面, 旁人不認識他, 到時候進去難免會有些摩擦, 但如今……

“給你撐腰。”

仿佛看透她的心中所想一般, 沈臨川一只手提著她的書包, 一只手牽著她往裏走,“等你開始上課了我再回去。”

施玉兒就這麽被他牽著,如小兒一般,全心全意依賴著他。

到了教室門口,施玉兒的步子止住,低聲道:“你先回去吧,裏邊都是女眷,再進去就不好了。”

她的面上還是很紅,見教室內眾人張望,沈臨川目的也達到了,又同她囑咐幾句,無非是好好讀書注意休息之類的話,說完才轉身離開。

南抒站在二人身後,他們互相點首示意,然後交錯。

果不其然,一下課後,教室裏的眾人都紛紛圍到她的身側,或是恭喜或是好奇,總歸都沒什麽壞心思,一天下來,施玉兒還交到了兩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女學放學的時間要早一些,下午放學時,是沈望淵來接,施玉兒和今日剛認識的刑部侍郎次女肩並肩走在一起,有說有笑。

沈望淵騎在馬上,身旁還跟著一輛沈府的馬車,一人一馬一車在那兒吸引夠了眾人的眼光。

“那是沈二公子?”白清看見沈望淵,面頰也忽的紅了起來,忙催促她,“你快回去,咱們明日見。”

施玉兒並未察覺到她的異常,與她告別後便上了馬車,沈望淵騎馬在一旁走著,說道:“嫂嫂,哥入宮去了,娘叫我來接你。”

今日這番排面沈家人給施玉兒已經給的夠夠的了,若不是沈母不便出門,只恨不能自己來接送才好。

兩人到府上,沈望淵先是下了馬,等到施玉兒下車,又跟在她的身後,扭扭捏捏,幾番欲言又止,有話要說。

“怎麽了?”施玉兒將書包交給霧蓮,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問道:“有什麽事要我幫你嗎?”

“還真讓嫂嫂猜對了,”沈望淵撓了撓頭,往左右看了眼,啟唇問道:“嫂嫂,哥有和你說回太原的事情嗎,屆時你和娘回去,我就跟著哥在太原,你幫我求求他,我不想那麽早回去,等到你們要成親了,我再提前半個月回去張羅也好啊。”

縱使他未入仕,卻也知道他哥沒那麽快抽得出時間來,皇上也沒七天的婚假給他放,這段時間朝中局勢緊張的要命,還要弄什麽女學,大家都在說若不是哥開口,皇上絕不會同意,長公主也不會出面。

總之事情變得很奇怪,好像忽然之間……哥在朝中的地位變得不一樣了。

沈望淵擰了擰眉,只覺得奇怪,卻往深了也想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只以為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絕不可能想到是沈臨川為了讓上官家上套自己把自己丟到輿論的漩渦裏,再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攪的連個渣都不剩。

“好啊,”施玉兒當然答應他,她也想沈臨川在京中有個人作伴,此時聞言,喝了口涼茶,又問道:“其實我也不想這麽早回去,哪有剛上一個月的學便請假的道理,我也要去求求他。”

“嫂子,你回去主要是為了認識一下太原那邊的親人,”沈望淵擡頭望了望這相府空空蕩蕩的天,答道:“我們沈家的親人都在太原,幾個堂伯,幾個叔叔,還有兄弟姐妹,雖然不多,但總好過這京中冷冷清清要好,你提前回去認識一下也好。”

“其實啊,”他到施玉兒對面坐下,也是有些不解般,說道:“我也不知道哥讓你和娘這麽早回去做什麽,但他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也猜不到,如果你和哥在年節時候成親就好了,這叫雙喜臨門,哥也可以回家和我們一起過年了。”

“他過年也沒回太原嗎?”施玉兒只知道沈臨川忙,卻不知道他忙成這般,“那豈不是一人在京城過年?”

“倒也不是,”沈望淵答道:“我和爹娘在太原陪祖母和叔伯用完團年飯就會來京中,快馬加鞭初二早上便可到了,然後陪哥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