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3頁)

“原來如此…!”

二人說了會兒話,施玉兒了解了一下沈家的情況,答應幫了沈望淵這個忙,二人便也各做各的事去了。

禦書房。

“無論是民間也好,朝中也好,對於此事的爭論一直沸沸揚揚,”南滄青著臉將一張奏折從一旁抽出,遞給沈臨川,說道:“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我見到有人彈劾沈相你。”

沈臨川只接過奏折淺淺的看了一眼便擱到了一邊,毫不在乎般點了點頭。

“對了,上官家要入京了,”南滄站起身來,皺著眉說道:“今天早上上官翼送來的請安折子,他們消息這般靈通麽……”

若是說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測,可自從秦郭二家之後,上官家的動靜越來越多,再加上那些蛛絲馬跡,似乎一切都開始漸漸浮出水面有跡可循起來。

“但是朕還是覺得,”沈臨川不答話,南滄便繼續說道:“沈相你這個法子還是太過激進,若是朕沒猜錯,民間那些傳聞真真假假做不得數,估計一半是有您自己傳出去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用起來的確難受。”

“多說無益,”沈臨川的指尖落到那本奏折上輕敲了敲,答道:“再往後走,這種奏折只會越來越多,等到臣身敗名裂之時,上官家的警惕才會完全放松,只要他們敢主動露出馬腳,皇上您才有毀了他們的罪名。”

“以小化大,然後為皇上在朝中立威,不算壞招。”

雖言如此,但各人心中亦是憂慮。

這日傍晚,空中彩霞如煉。

施玉兒在院中小憩了一會兒,記起次日休沐,便換了一身衣裳,囑咐霧蓮守好門,自己偷偷去找沈臨川。

來相府這麽久,這兒的路幾乎被她摸熟了,施玉兒挑的是人少的路,兜兜轉轉半個時辰,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到了沈臨川的院子。

守院的人認識她,見她來,心照不宣的伺候她沐浴更衣,在房中熏香點蠟。

沈臨川未歸。

也快入秋,晚星爍爍。

房裏不知熏的是什麽品種的香,施玉兒原本趴在窗沿上等著,漸漸地,望著窗上的雕花,生了些困意,等不到沈臨川回來,便先鉆進被裏睡了。

她是被熱醒的,做了噩夢,醒時身上有些細汗,她將被子蹬開露出一只腿在外面,用衣袖替自己揩著額上的汗,回想起那個夢境,恍恍惚惚起了些懼意。

她夢見一片連天的雪白裏,沈臨川拋下了她,將她拋在一片雜亂的沙樹林中,紅的細的棕的葉子漂浮在面上……

施玉兒夢醒了,望著屋外隱約透出的光,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在沈臨川的院子裏,而他至今未歸。

伴隨著思緒,天空中一道閃電驚白,緊接著是轟隆的雷聲,屋外下起了潑盆大雨,一丁點兒也沒有留念般的灑下,將人世間的一切澆了個徹徹底底,盡致淋漓。

院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再然後門被推開,燈被點燃,沈臨川渾身濕透了的站在她的面前,可那目光卻是格外的寒冷,格外的陌生……

“啊!”

施玉兒面色蒼白的坐起身來,止不住地大喘著氣,淚珠落下,她慌亂擦拭,轉頭卻見屋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了一盞燈孤零零地燃著。

屋門被推開,她下意識地一縮,見到來人,又將自己的掌掐了掐,確認了這次不再是夢境才松下一口氣來。

沈臨川的發尾還有些潤意,見她望著自己,轉身將門合上,走至床前,掌撫上她的面頰,問道:“怎麽面色這麽白?”

他說話時隨手將掌中的布巾擱在一旁的小幾上,微微松散的衣襟中透出健壯有力的胸膛。

“做噩夢嚇到了,”施玉兒往旁邊挪了挪,等他上來後便擠進他的懷裏,緊摟著他的腰,嗅著他身上似乎還有些濕漉漉的水汽,嬌聲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回來有小半個時辰了,見你睡熟,便熄了一盞燈,”沈臨川將她的發拂到身後,微側身,將銀勾松下,霎時間床上便一片黑,只有些隱約的光,“還睡麽?”

“睡,”施玉兒今日來是有事要做的,她的呼吸輕緩,躺在他的懷裏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再過幾日就要送我回太原,還有伯母和望淵對不對?”

“嗯。”

沈臨川的聲音裏有濃濃的疲意,低低地答了之後將她又擁緊了些,便不再言語。

“其實我知道你是想我早些回太原熟悉一下環境,但是咱倆的婚期也還沒定,望淵和我都想在這兒陪著你,省的你一個人在這兒孤孤單單的,不如你就讓我們留在這兒怎麽樣?”

雖說是幫沈望淵來說話,但其實施玉兒私心也是想留在京中,故而說話時也是琢磨了一遭。

“這算不算吹枕邊風?”沈臨川笑了笑,將她的腰一擡,自己便埋進她的懷裏,眉間舒展開,說道:“往後可不許再接受旁人的賄賂,我經不住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