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3頁)

此言的確有理,沈望淵只顧著在乎這些流言蜚語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卻沒想過,自己的哥哥究竟是不是在乎所謂的流言,若是真的在乎,流言還會如此沸沸揚揚嗎?

他一瞬間便明白過來了自己方才的擔憂是多麽的一根筋,多麽的不能換個方向思考,還是眼前人的一番話將他拉出惑境。

沈望淵反應過來後有些微赫地低下頭,“是啊,多謝你啊,還是你說的有道理,竟是我多慮了,怪我總愛胡思亂想。”

白清笑著點了點頭,陪著他一同往殿內走,走時時不時微微側首看他的側臉,到殿門口時便收回目光與他分開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沈望淵回到自己的座位,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斟滿,他望向沈臨川,見他杯中的酒杯依舊是滿滿當當,似乎還是自己方才走時的那個位置,紋絲未動。

他不禁問道:“哥,你為什麽不喝,今日的果酒還不錯。”

“已經飲過了,”沈臨川不喜飲酒,故而也不貪杯,他的目光雖是落在身側人身上,卻是虛虛地望向旁的地方,“多飲不好。”

“哦,那好吧,”沈望淵嘆了口氣,正準備說什麽,然後有些疑惑地‘咦’了一聲,他將兩人的酒杯端起,放在眼前看了看,說道:“哥,我們的酒不一樣麽,怎麽你的是琥珀色,我的是淡紅色,你真的喝了嗎?”

他們的桌上都擺放著同樣的酒杯和酒壺,菜色也是一模一樣,聞言,沈臨川將他手裏的杯子拿過放回原位,淡聲道:“知曉有問題便好。”

“難怪你不敢喝酒……”沈望淵嘟囔道:“也不知那酒裏面是摻了什麽藥。”

是烈性藥還是毒藥。

聞言,沈臨川眸光微顫,竟然端起酒杯開始深思起來,不知想著什麽。

“怎麽了,哥你還要喝啊?”

沈望淵本是打趣,卻見沈臨川從懷中取出一根銀針,試毒後一飲而盡,他頓時目瞪口呆,“哥,你真喝啊……”

沈臨川斜了他一眼,與他耳語了兩句,見有人的目光漸漸匯集而來,便從偏門出了殿,沈望淵的神色卻嚴峻起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大約又過了半刻鐘,一官員醉酒,竟開始談論女學之事,且字字刻薄,其意皆指女學有傷風化,長公主受人挑唆,蠢笨愚昧。

話落,殿內瞬間一片寂靜,而南滄卻是饒有興致問道:“那朕問你,為何女學有傷風化,長公主又是受了何人挑唆?”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但觀那官員醉酒之態又不像作假,上官翼飲了一口酒水,默默地聽了下去。

他在入京之前便知曉關於女學之事引起了不小的爭議,傳聞,長公主辦女學是受了沈臨川教唆,而沈臨川辦女學則是為了挑選合其意的女子而後收入府中,又有言道,他是為了討美人歡心。

總之無論何種,沈臨川在朝中已經受到了不少官員的彈劾,其中最多的便是從前和秦郭二家有過來往的官員。

但是……他微微擡首,看向南滄,忽然覺得這些傳言或許與小皇帝有關,難道是雛鷹翅膀硬了,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將帶自己學會飛翔的人拋下麽?

“眾人皆知,長公主愛慕沈相,且據說沈相曾親自去往女學並逗留良久,若不是為私,他為何前去?”

聞言,沈望淵額前青筋迸起,硬生生壓住了自己心頭的火氣,反駁道:“我哥那是送我嫂子去上學!”

“沈相何時娶親了?”那官員打了一個酒嗝,醉醺醺反問道:“若是沈相這等人物娶親,我們竟然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

話說到這兒便該停了,南滄揮手,兩名侍衛將那名醉酒官員拉出殿外,就地處決,就連一聲哀嚎都未發出便只剩下一灘被水沖散的汙血還留在原地。

他微擡眸,見著上官翼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樂師吹奏著樂器,琴聲幽幽。

等到輿論之後,再落下死棋,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今日晚宴,著實精彩。

太極殿的戲演完之後,沈臨川便駕馬回府了,一刻也不停地往施玉兒的院子裏去。

酒中的藥性已經激了出來,他翻窗而入時便將正在熟睡的人驚醒。

“是誰!”

施玉兒驚呼一聲,可手卻比腦子更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在丞相府內,除了沈臨川還有誰敢翻她的窗?

她赤足下地,快速跑過去將來人從地上扶起,低聲問道:“你怎麽來了,是摔著了嗎?快讓我看看。”

“沒摔著,”分明說話聲音沒什麽力氣,可卻一把將施玉兒抱了起來往床榻快步走去,沈臨川的呼吸有些急,只來得及說道:“我中藥了,不敢在外面耽擱,便回來找你。”

“中、中藥?”

一聽見這兩個字,之前的記憶便如泉般湧來,施玉兒頗有些怒其不爭地打了一下身上人的肩,“原來不是中過一次嗎,怎麽一點兒記性都不長,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