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頁)

南煙先是哦了聲。

又拆穿他:“每晚都是路過嗎?”

齊聿禮掀起眼皮,投來一抹意味深長的視線。

南煙澄清:“我沒關注你。”

齊聿禮:“那你怎麽知道我每晚都在?”

南煙:“奶奶說的。”

齊聿禮又闔上眼了。

光影交錯中,南煙好似看到他眼瞼處有一抹淡青色的疲倦。

她忍不住問:“你今天很累嗎?”

聞言,齊聿禮沒情緒地扯了扯嘴角,明知故問地揶揄她:“我要是說累,你會怎麽樣?讓我別走了,去你家過夜嗎?”

想當然,不可能。

南家的傭人不像齊家,屈指可數。別說客房了,就連南煙住的房間,也只能做到一個禮拜打掃一次。客房,估計家具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灰塵了。

齊聿禮要是留南家過夜,只能和南煙睡一間房。

別說南煙不願意,齊聿禮也做不到這種事兒來。

還沒結婚,他們的關系尚未明朗,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同處一室,未免顯得有失體統了。

出乎意料地,南煙反問:“為什麽不能去我家過夜?”

齊聿禮眉頭微擰。

眼皮一沉,她的手蓋了上來。柔軟纖細的手指,稍一用力就會捏碎。所以他每次,都像是守著一塊和氏璧,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而後,是她身上的氣息,淺淡的花香,混著春日清冽冷風,又有股她身體乳的奶香。各種味道,占據他的嗅覺。

五感就這麽被她掠奪了三樣。

剩下只有聽覺和味覺了。

而後,聽覺也被她占據。

她壓低聲音,蠻橫無比地說:“赫赫有名的煙小姐不是在問你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今晚來我家過夜,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軟綿綿的聲調,毫無威懾力。

反倒像是一種新奇的,調情手段。

齊聿禮很輕地笑了下:“我要是拒絕會怎麽辦?”

南煙:“我都說了,不能拒絕。”

齊聿禮置若罔聞:“你會把我拽進屋?”

南煙撇嘴,和他對著幹,慵懶挑釁地說:“我會去路邊隨便拉個男人和我回家過夜。”

“你敢——”

電光火石間,二人換了個姿態。

齊聿禮覆身而來,將她壓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氣息沉沉。

“我當然,”她故意地停頓,笑得冶艷妖媚,“不敢。”

他神態平靜,“不敢做,就敢說?”

“你明知道我就是故意這麽說的,你還裝生氣。”南煙仰頭,拉進和他之間的距離,鼻尖相抵,眼睫掀動時仿佛都能感知到對方的震顫,“這和你明明想和我回家,偏偏又說拒絕——是不是一模一樣?”

她笑意有一絲狡黠。

齊聿禮卻是面無表情。

他這種時候往往最懾人,臉上毫無情緒波動,心裏像是在醞釀著什麽驚天駭地的大事兒。

南煙撇了撇嘴,頓覺無趣,縮回腦袋,重新靠在椅背上。

正準備說話給自己挽回顏面的時候,又聽到他問:“奶奶不在家?”

“在啊。”

“那你為什麽邀請我過夜?”

“我——”

南煙要生氣了,這回,是她語調又冷又刺:“你就這麽見不得人嗎?我帶你回家睡個覺怎麽了?非得避開奶奶嗎?不然我和別人結婚算了!”

脾氣真大。

怎麽被他養的這麽嬌氣?

一言不合就生氣。

齊聿禮倒是挺有耐心的,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都沒什麽耐心,可能是因為,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你以前也沒邀請我回家過夜過。”齊聿禮嗓子裏低蕩出笑來,“煙兒,你突然邀請,我能不害怕嗎?”

“……”

南煙一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加上她歪點子一個接一個,他這麽問,竟然也是合乎邏輯的。

南煙咬了咬唇,略顯幹巴巴地開口:“奶奶說的。”

齊聿禮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原來是奶奶說的,怪不得。”

南煙惱怒地瞪他一眼,用最兇的語氣,說最軟的話,“所以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睡覺?”

齊聿禮笑聲低低沉沉,滿目輕佻地說:“我求之不得。”

正準備下車時。

連接著轎車carplay的手機,有來電顯示,來電鈴聲通過車內音箱響起。

二人的視線,同時落在轎車的顯示屏上。

來電人信息一眼可見。

——容屹。

齊聿禮按下接聽按鈕。

容屹清冷嗓音滿是不耐煩:“三哥,你還有多久到?我們兄弟幾個已經等了你半小時了,你晚上又沒有應酬,一句有事,讓我們等了你這麽久,到底有什麽要緊事,比我們三個還重要?”

南煙滿目疑惑,用口型問他:你有事你還來找我?

齊聿禮無奈:今晚真是順路。

之前是夜裏工作結束,閑的無聊。不想回他自己那兒,也不想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