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6頁)

“誰說,我要搜你的魂?”

不是搜他的魂?

難道是……光兒?!

兒子或許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但哪至於遭遇搜魂這種酷刑!

元神遭受生生割裂之哭,不死也要變成癡傻之人啊!

他跪在地上不斷求情,額頭把空曠的地面磕得砰砰作響,血流不止:“劍尊!還請您收回成命啊!光兒他還是個孩子,以後就廢了啊!”

江宴秋也驚了。

這件事說到底也就是一群煉氣期的誣陷謀害,小打小鬧,本來連掌門都不至於驚動。

至於連劍尊都插手嗎!還是說其中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潛在陰謀!危害修真界局勢的大動蕩!

“把那村夫的屍首帶過來吧。”郁含朝卻道:“我親自來搜。”

.先前為他們科普搜魂之術的教習曾經提到過,搜魂,只能是活人之魂。

活人生前魂魄完整,神火旺盛,又遭受離體撕裂的巨大痛苦,是最好搜的。而一旦去世,元神便瞬間衰弱枯竭消失,除非那天通天遁地的大能,死後元神能離體一小段時間不消散,凡人是萬萬不可能的,生機斷絕的一瞬間,魂魄便灰飛煙滅了。

村夫的遺體被擡進大殿,他皮膚青紫泛紅,雙眼充血,仿佛死不瞑目般大張著,看著甚是可怖。

淩晨範軼他們被發現時,他還沒有死,只是被一群驚悚至極的昆侖弟子強行將兩人分開。只是這村夫來歷不明,又神智全無、力大無窮,只會怒張著通紅的雙目嚎叫。眾人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用麻繩捆了扔進柴房。

沒想到掌門真人座下的童子去提審時,這人竟已經氣息斷絕,力竭而死了。

然而大佬就是大佬。

給死人搜魂,對尋常修士來說是天方夜譚。

而郁含朝——天道之下第一人,說這些。

他手掌中匯聚起磅礴的靈力,一時間仿佛空間都能扭曲,袍角無風自動,被吹得獵獵作響。

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一縷透明到快要消逝不見的魂魄,緩緩漂浮在屍體的上方。

竟然真的能做到!

郁含朝直接問道:“昨晚之事,因何而起?”

村夫眼神空洞,表情一片空白:“兩個穿得很好的少年郎……看著是富家子弟……一壯一瘦……說要我幫忙辦件事……辦成了賞我十錢銀子……他們帶我蒙著眼趕了許久的路……好像是在上山……又喂我吃了一枚褐色的藥丸……然後就……沒有了……”

他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像斷了線的木偶,面無表情,不言不語。

說不出的驚悚。

郁含朝一揮手,他腦海中的記憶就如輕煙般模糊地升騰而起。

畫面中,範軼和程光鬼鬼祟祟,交換了一個不掩惡意地笑。他們將已經口服秘藥但尚未催動的壯漢藏在草叢喬木之後,然後兩人蹲守在不遠處,靜靜等候夜色降落,江宴秋經過此處。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沒有半分狡辯的可能。

美婦看到村夫記憶中擒住滿臉驚恐的程光,對他們“藥效發作”的第一視角記憶片段,當即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程史的頭無力地低垂著,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五十歲。

證據明明白白,確鑿無比。

一切都是源於他們。

是程光自己對江宴秋心生歹意,是他自己謀劃了這一切,也是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嘗到了惡果。

他嗓音幹澀,重傷加上重大打擊下的心神巨震,整個人都灰敗了,哪看得出分毫剛來昆侖氣勢洶洶的樣子。

“劍尊、掌門……是我程某,管教無方……還請真人看在犬子年幼、少不更事的份兒上,饒了他這一次……我們將他帶回程家,一定會嚴加管教。”

一場鬧劇,饒是經歷幾波波折的江宴秋本人,都唏噓不已。

他偷偷偏過頭看著郁含朝,心情有些微妙。

本來以為兩清了的……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劍尊大人救了。

郁含朝突然轉過頭,不偏不倚,一下子對上他的目光。

江宴秋:“……”

他心虛地鼓鼓嘴,假裝對自己袖子上的雲紋突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見他避開目光,郁含朝眼神閃了閃。

在江宴秋不知道的情況下,毫不掩飾地在他薄潤的唇上、潔白秀美的頸段上停留了幾秒,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他看著程史,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你當昆侖是什麽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程史臉色煞白。

之間郁含朝拿出一枚無比眼熟的褐色藥丸:“這藥,是從程家流出去的吧。靠這喪盡天良的東西,倒是斂財不少。”

他語氣極冷:“力大無窮到能讓凡人壓制住兩名煉氣期的修士,還能讓人力竭暴斃,死狀詭異?”

“傳我的命令,這件事,昆侖將代為徹查。”

.程光和範軼這下徹底在昆侖揚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