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末
柳應渠在雲夫子這裏吃完晚飯,雲夫子又問了一些問題。
柳應渠回答完後發出了靈魂的拷問:“夫子,您是儒生嗎?”
雲夫子冷冷的看了柳應渠一眼:“怎麽不是。”
柳應渠撓撓頭,大昭朝的文官地位很高,因為武官常年在邊疆不能接觸到中樞,對於前朝不是很得心,武官在朝廷之中一般就是被文官欺負。
雲夫子:“時間到了,你先回去。”
柳應渠站起身先給雲夫子行禮,這才帶著自己的書包走了。
沈清梧在馬車裏等柳應渠,等他一上來就把湯婆子給他暖著,在馬車上還放了炭盆。
“好冷。”沈清梧抓住柳應渠冰冷的手放在炭火的烤。
柳應渠手上的薄繭摸上去毛紮紮的,很有感覺。
“是有點冷。”柳應渠鼻尖都被凍紅了一點,耳朵也紅紅的,因為長得白,這點紅就更明顯了。
沈清梧也換上了厚衣服,穿得跟個球一樣,戴著一條白色的圍巾,衣服腰帶還是做了裝飾,掛著小鈴鐺。
回到馬車上,柳應渠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身子也暖和多了,沈清梧拉著他的手不放,柳應渠任由他牽著。
看看,這就是吃軟飯的好日子,牽牽小手怎麽了。
“清梧,嶽父已經把紙賣出去了嗎?”柳應渠問道。
最近他看見同窗們都用上了潔白無瑕的紙張,要是以前只是做練習的話,不會用這麽貴的紙,還是一拿就是一大捆。
柳應渠已經不去書店裏買紙了,沈父剛開始成功的紙張就是提供給了他,他的紙張他嶽父包了。
“賣了一些,因為沈家在清水縣和雲水縣根基穩,所以就在這兩個縣賣。”
沈清梧提起這事也笑了起來:“還有不少各地的商人來沈家進貨,把沈家的紙賣向各地。”
商人也是講究人情和人脈的,沈父反正能多賺錢,把這些貨源給這些商人也無妨。
“每一張紙多少錢?”
“三文。”沈清梧說道。
柳應渠可還記得在書店裏粗糙的紙才賣兩文,潔白無瑕的紙能賣到十幾文錢,更何況這造紙術出來的紙也可以防蛀,保存的時間長,這個性價比,讀書人要瘋。
這讀書的人成本降低下來,以後讀書的人會不會越來越多,柳應渠打住,住腦,還沒那麽長遠。
“薄利多銷,今年的工匠們也能過一個好年。”沈清梧頗有少東主的氣勢。
“對了,柳郎你腰間的荷包已經破舊了,我給了你繡了一個。”沈清梧把自己懷裏的荷包故作矜持的塞在柳應渠的手中。
柳應渠懷疑的看圖案:“這是兩只雞嗎?”
“……”沈清梧手指頓了頓,期待的問:“柳郎你再猜猜。”
“麻雀?”柳應渠看著圖案不確定,他看見沈清梧的鳳眸,突然笑了笑:“我知道是鴛鴦。”
沈清梧鳳眸立馬就亮了:“柳郎,其實這是比翼鳥。”
這玩意是比翼鳥,帶錯答案了。
“挺好看的。”柳應渠把舊荷包取下來把裏面的東西放進新荷包裏,用行動來證明自己說話的真實性。
沈清梧沖著蔣羅羅得意的揚揚下巴。羅羅一直說他女紅差,隨便繡繡就得到了柳郎的誇贊了。
蔣羅羅呵呵。
“清梧,你繡得很好,下次別繡了。”柳應渠語重心長:“我心疼。”
“也不累,我女紅很厲害。”沈清梧強作鎮定,他有些心虛:“夫子還誇過我。”
追著他打。
還說從未見過如此醜陋的女紅。
兩個人回到家裏,互相道一聲晚安,跟個牛郎織男一樣分隔兩地,沈清梧心想,冬天裏被窩還是要兩個人才好。
“真的想成親。”沈清梧窩在被窩裏,冬天還能抱著柳應渠摸著腹肌睡覺。
雲水書院的考試並不是只選擇考鄉試的內容,這座書院還考了騎射課。今日是考試的第一天,柳應渠早早就來到書院等著領自己的座位號,考生只能在考試的最後一刻知道自己的位置。
“柳兄,好冷。”王灼清沖著自己的手心吹氣,他把自己縮在衣服裏。
“我覺得今年的冬天比前幾年都要冷。”陶然同樣也是縮在衣服裏,嘴唇凍得發紫,手上也沒拿湯婆子,把手放進兜裏。
“今年秋收也不景氣,糧食都漲了一些價格。”王灼清說道,他聽自家夫郎在吃飯的時候說的。
柳應渠若有所思,雲水書院的學生陸陸續續的來了,夫子給他們發了座位號,學生們很有秩序的進入到了學堂裏。
雲水書院在學堂裏燃放了四個炭盆,讓學堂暖和了一些。柳應渠把手伸出來,有點冷但還能接受。
他低頭認真去看題目,很快就有了思路。
學堂裏靜悄悄的,王灼清下筆也很快,他皺著眉頭寫著卷子。
“夫子,我交卷了。”柳應渠說道。前面背的知識,柳應渠完全不慌。寫策論寫了這麽多,他現在也摸清了一點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