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拳頭不硬,放屁不香(第2/3頁)

如果程圭看到了信的內容,一定會大驚失色。

因為在這封信中,夏誡要求馬興一定要將蕭定留下來然後送到汴梁去。在信中,夏治言說準備讓蕭定任上四軍都指揮使,而西北行軍總管的位置,他準備另派人來。

把信再看了一遍,馬興微笑了一下,將信撕得粉碎,隨手一揚,無數的碎末隨風而去。

蕭定是一把好刀,他在西北之地,遼國上京道,西京道便都要防著他,換了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嗎?

就算是夏治言派了張超來,最多能做到的也就是穩定西北不出亂子,不讓四夷嘩變,想讓這路人馬成為伐遼的助力,那只能是妄想了。

夏誡一向就不是一個主戰派。對於遼國,他一貫的策略,就是維持現狀。不過以前他被荊王壓制住罷了。崔昂的一場大敗,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主張。

蕭定控制了橫山以北,夏治言只看到了內裏有可能的危險,但卻沒有看到其存在的巨大價值。

也是,對於夏治言而言,既然不想打遼國,西軍存在的價值就是極小的了。

至於讓蕭定回去任上四軍都指揮使,這只不過是一個空口許諾了,蕭定的資歷、戰功倒是足夠了,問題是,他的老子可是三司使。怎麽可能老子掌著國朝的財政,兒子又把持著汴梁的十數萬大軍?

但凡是個合格的官吏,就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夏治言這是想將蕭定弄回汴梁養起來,蕭定真能當上上四軍都指揮使,除非是蕭禹回家抱孫子去。

對於夏治言而言,一個精於財政的的蕭禹,可比一個擅於練兵的蕭定有價值多了。

而且,自己到了河北,有西北蕭定的奧援,可是要輕松上許多。必要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向蕭定要求幫助,以自己與他之間的淵源,必然也是有求必應。

夏誡夏治言是一個合格的官僚,更是一個優秀的官僚。

這便是馬興一直以來對夏誡的評價。

馬興知道,自己說不定有一天也會變成夏誡夏治言那樣的人,但至少現在,自己還有自己的驕傲。

“學士,走吧!”一名護衛牽過來了馬匹,馬興翻身上馬,策馬欲行之時卻又轉頭看向西北方向。

“蕭長卿,我們各自安好吧!國不負你,你不負國,你說過的話,我記著呢!”他喃喃地低語了幾句,一振馬韁,向東而去。

砰的一聲響,上好的青盞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變成了一地的碎末,這麽一個小小的杯子,可是價值十數兩銀子,而更可惜的是,這是一整套瓷器,少了一個,一整套也就廢了,不可能再拿出來用了。

新任安撫使的怒火,讓整個大堂裏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蘭四新的怒火來自於剛剛從延安府送回來的消息。

蕭定來了!參加了馬興的踐行宴,與馬興密談了一天!

然後,蕭定便走了!

他已經到達了京兆府,整個陜西路誰人不知,那個不曉?現在陜西路上有資格來見自己的官員,都在往京兆府趕。

可這個蕭定,竟然往這裏瞧都沒有瞧上一眼,竟自揚長而去。

果然囂張跋扈之極!

都是馬興養將了這些武人,不然這些人怎麽會如此無禮!

仗著老子是三司使嗎?

仗著自己的軍功嗎?

這些武痞,就是不能給他們一點顏色,即便是立了功,也得時時敲打,不然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股歪風要是不殺下去,只怕整個陜西路上的官員都要瞧扁了自己,那些武人,都要踩著自己的脖子拉屎拉尿了。

自己初來乍到,要是第一把火燒不起來,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來人!”他沉聲喝道。

程圭與李度兩人是結伴從延安府一起抵達京兆府的。

他們一個是延安知府,一個是陜西路都鈐轄,蘭四新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不是蕭定,自然是要來拜見的,不過兩人剛剛在驛館住下,便聽說了新任安撫使勃然大怒大發雷霆的事情。

“德潛兄,聽說了嗎?蘭相公派了使者,帶了文書去召蕭總管到京兆府議事呢?”李度笑吟吟地敲開了程圭的房門,一派看戲不怕台高的模樣。

程圭卻是有些惱火:“鈐轄,這可一點兒也不好笑,蘭相公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清楚,我們應當跟他好好地剖析如今西北狀況,要是蘭相公與蕭總管起了沖突,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人。”

“受罪的是你,不是我!”李度冷笑。

“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走不了你!”程圭怒道。“我們的拜貼已經遞進了安撫使府,以你我之地位,蘭相公應當馬上就會召見,到時候我們一齊陳情,務必要讓蘭相公知曉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