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緊張(第2/3頁)

林月盈必須通過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轉移此時此刻的注意力。

她不想讓自己過度關注秦既明,但偏偏又無法移開視線。

想要閉上眼睛,又怕欲蓋彌彰。

只能這樣若無其事地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繼續同他對視。

秦既明的手指上還有消毒濕巾的味道,淡淡的。他視力極優秀,更不要講這近乎嚴苛的搜檢。他這樣的目光,不放過平時緊閉的任何一絲嫩,肉,林月盈心跳愈來愈快,她擺動雙手,力圖提示他——

口水。

她的口水要流出來了。

林月盈不想在一個潔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醜態。

秦既明終於松開手,看不出喜怒,他說:“吃了多少巧克力?”

林月盈的臉被他捏的發酸,此刻正悄悄背過身,用濕巾擦完臉後,才說:“……兩三塊吧。”

秦既明說:“別讓我從你嘴裏掏真話。”

林月盈:“……好吧,可能五六塊,盒子就在桌子上,不信你自己去數嘛。”

話已至此,帶了點兒委屈腔調。

秦既明看了她兩眼,話才緩和些:“你有家族遺傳的可能性,這些話應該不需要我多講,月盈,你心裏有數。”

林月盈站好,低頭:“咱倆都好久沒見了,一見面你就兇我,我好難過啊。”

她本身就是撒嬌賣乖的一把好手,否則也不會被秦爺爺又疼又愛地取綽號叫機靈鬼。論起可憐兮兮,林月盈若是論演技第二,周圍人無人再敢稱第一。

果不其然,秦既明不說重話了,只擡手:“今天我只當沒看見,收拾好你下午搞亂的這些,去洗個澡,明天和你一量哥吃飯。”

林月盈立刻遵命。

在家中,她要念書,秦既明要工作,家務一般都請阿姨上門。不過前幾日林月盈和朋友去英國玩、秦既明又在外地工作,阿姨惦念著老家的小孫子,請了一月的假。算起來,還要七天才能回來。

林月盈在秦爺爺身邊養得一身嬌氣,十指不沾陽春水,要她去菜市場,莫說分清韭菜苗和小麥苗了,她連韭菜苗和小蒜苗都分不清楚。

讀高中時她心血來潮,要給秦既明做午飯,剪了他辛苦栽培卻不開花的水仙花苗,以為是蒜苗,精心炒了一盤滑嫩的雞蛋。

炒完後,她一嘗,竟是苦的。

問了一句秦既明,就被他緊急帶去醫院催吐檢查。

在秦既明未回來的這三天裏,林月盈獨居,要麽打電話訂餐,要麽就是靠宋一量指派他家的阿姨上門,給林月盈做飯打掃洗衣服。

今天是個例外。

林月盈沒想到秦既明回來得這樣早。

她記得對方明明是晚上的飛機。

花了二十分鐘才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等她把客廳草草弄幹凈後,秦既明已經離開浴室去洗衣服了。這房子面積不大,有些年頭了,原本就秦既明一人住,兩個臥室,一個書房,只一個衛生間。

兩個人作息時間不太一致,這樣住了幾年,倒也沒察覺出什麽不便。

唯一令林月盈叫苦不叠的,是秦既明那一套好似從軍隊裏出來的嚴苛生活方式,見不得一點臟亂。林月盈和秦爺爺一同住在大院時,從沒有疊過被子,來秦既明這邊的第二天,就抽抽嗒嗒地擦著眼淚,學會了把被子疊成方方正正豆腐塊兒。

更不要說其他。

秦既明出差歸來,不想下廚做飯,訂餃子,圓白菜豬肉餡兒,傳統的回家第一頓飯。

林月盈下午吃多巧克力,胃口不好,添上幾分心虛,草草扒拉幾個就放下筷子,去洗澡。

月上柳梢頭,她在浴缸裏泡舒坦了,穿著睡裙,肩膀上搭著浴巾,懶懶散散地出來,一眼瞧見秦既明要來洗他擦臉的毛巾。

林月盈犯懶,將肩膀上擦頭發的浴巾丟到他胳膊上。

下一刻,那個大毛巾毫不留情面地蒙在她頭上。

秦既明無情:“自己洗。”

“……你洗一個也是洗,洗兩個也是,”林月盈低頭拽頭上的毛巾,撒嬌,“幫幫我嘛。”

“不行,”秦既明拒絕,“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月盈不開心了,她好不容易將毛巾扒拉下來,抱在懷裏,急走幾步。

秦既明正往盆中放水,林月盈呼啦一下,用力,將自己的毛巾重重地丟在他盆中,毛巾浸著水,蓋住他那雙漂亮的手,也賤了幾滴水液,落在他的手臂肌肉上。

秦既明皺眉。

林月盈氣鼓鼓:“都這麽久沒見了,你還是一直避著我。”

“為什麽避著你,你心裏不清楚?”秦既明抽出手,看著盆中的兩塊兒毛巾,他說,“好好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麽蠢事。”

“幹嘛講這麽難聽,”林月盈站著,腳趾在拖鞋裏滑了滑,“也不算什麽大蠢事吧……不就是進浴室前沒敲門。”

她嘀咕:“你見誰進自己家浴室還敲門的呀,我朋友進浴室從來都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