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父親的相思(下)(第4/4頁)

他們只能理解為,這是建宏帝給他們的一個信號。

陳家,必須斬草除根!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畢竟他們印象中的天子,本來就只怕不夠殺,不怕殺太多。於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查案的速度。

永豐伯府因為府上出了個司獄,上下也十分緊張。

幾乎傅希言每次下衙,傅輔都要喊他去問一問情況。陳太妃死後,陳家幾乎沒有翻身的希望——之所以說“幾乎”,是怕這位反復無常的陛下又為著什麽奇怪的理由反水,所以,沒有希望和退路的陳文駒不可能乖乖在牢裏等死。

不僅他這麽想,太醫院、都察院都這麽想。這幾日獄卒已開始連續加班,金吾衛也派了人手支援,陳文駒武館附近更是設下重重布防。

萬事俱備,所有人都開始等,等陳文駒出手。

然後他們等到了。

陳文駒的管家一張狀紙遞到京都府衙,告都察院司獄收受賄賂,卻虐待自家主子。

那位被告的倒黴司獄自然是傅希言。

傅希言聽聞後,有些期待地問:“如果罪名成立,我是不是不用幹了?”

傅輔沒好氣地說:“是,還能流放幽州!你高興了吧。”

傅希言暗道:那是你不知道在我前世幽州的發展,真正寸土寸金。

傅輔說:“放心,你和你屬下上繳的錢我都已經和陛下報備過了,行賄的是都察院的司務,就算左都禦史想怪你越級上報,為了避嫌,也不好開這個口。”

不錯。傅希言當時雖然收下了一千兩的銀票,但轉頭就和父親交代了。

傅輔留個心眼,又轉頭將這筆錢添了點數,以都察院司獄司全體上下的名義交給了皇帝,皇帝沒收,但這事已過過明路,自然不怕告的。

果然,第二日,宮中使者就去了京都衙門,之後京都衙門就以誣告之名,打了那管家一頓板子,此事不了了之。

從此鎬京城中就有了“陳家舊,傅家新,一代新人勝舊人”的說法。

傅希言聽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解地看向淡定的父親:“這能忍?”

傅輔擡起眼皮,看了眼伏在院子裏咬著球玩的白虎:“老虎都能忍,我還有什麽不能忍。”

傅希言:“……”

裴元瑾和虞素環在下元節過完沒幾天,就說要外出辦事。

臨走前,裴元瑾特意把傅希言拎到小院裏,讓他學習養虎。

學習養虎!

這是人能說的話嗎?聽沒聽過什麽叫養虎為患?!

傅希言悲憤地看著他懷裏的貓:“為什麽不讓我養貓?”

伏在地上的白虎似乎也聽懂了這句話,小眼神斜斜地瞟過來。

裴元瑾戀戀不舍地摸了兩把狸貓,還是忍痛交了出去:“嗯,都養著。”

傅希言摸了摸貓。

……有點好摸。

腳踝突然有點癢,一低頭,就看到白虎的尾巴正在他的腳踝邊掃來掃去。他看它的時候,它也正擡著眼眸看他。

傅希言強忍著拔腿就跑的沖動,提出建議:“要不這樣。他每天幾點方便完,自己去屋裏待著,我再來院子裏幫他收拾幹凈。到了飯點,我就把肉隔墻丟進來……”

“你要不要摸摸白虎?”裴元瑾接過狸貓,彎腰揉了揉白虎的腦袋。白虎就在他手上蹭啊蹭,露出白白胖胖毛茸茸的身子。

“不想,萬一它咬我怎麽辦,這裏又沒有狂犬疫苗……”他開始語無倫次。

裴元瑾說:“它咬金剛後期,你就有虎牙了。”

……

傅希言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趁白虎不注意,飛快地蹲下身,迅速擼了兩把。

白虎瞄了他一眼,怕嚇到他,不敢瞄太久,只是尾巴歡快地甩了甩,似乎在說不要停。

後來……也就是現在——

傅希言望著白虎咬球時憨憨的傻樣,忍不住想:一會兒給他的虎兒子喂點啥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