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虞的反擊(上)(第3/4頁)

饒是傅希言脾氣不錯,此時也有些動氣了。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些壓迫的氣勢,回答:“風花雪月。你還要不要問是哪陣風,哪朵花,哪片雪,哪輪明月?”

都到了這種氣氛,捕快硬是頂著傅希言不快的目光,多嘴了一句:“傅大人與裴少宮主是一起暢談風花雪月的關系?”

傅希言:“……”

“我問完了。”在傅希言翻臉之前,捕快識趣地起身,快步走人。

傅希言忍不住朝躲在後面偷聽的傅輔抱怨:“塗牧塗大人到底想做什麽?”

傅輔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鎬京潛藏著這麽多南虞細作,又殺了這麽多人,塗牧難辭其咎。他這是病急亂投醫,想從你嘴裏問出點東西去討好陛下,將功補過。”

傅希言翻了白眼:“我能有什麽東西讓他將功補過的?”

“不好說。塗牧這次是被逼上了絕境,他為了活命,難保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傅輔面色凝重,“還是要先下手為強。你身為京都巡檢使,先去告他一狀!這樣,即便他要構陷你,也會被認為是報復。”

傅希言一向與人為善,不願得罪人,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面團子。加上塗牧的確碌碌無為,屍位素餐,參他也是分內之事。

都察院放假,他親自將參本送到通政司。身為京都巡檢使,他可以直接遞奏章呈皇帝禦覽,但皇帝什麽時候看,那就不一定了。

他粗粗看了眼通政司上表的名錄,密密麻麻,自己踩著下班點兒來,已算很晚了。

他隨口問文書:“你們除夕不放假嗎?”

文書苦著臉:“原本留人值守便可,可出了這档子事,群情鼎沸,一兩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只希望明日能好些。”

可誰都知道,南虞打得這一巴掌,既精準且狠毒,一時三刻實在很難緩和。

北周武將紛紛上書請戰,文臣裏倒有反戰派,可在這十二條人命前,實在不好直接開口,只能暗戳戳地跟皇帝嚼舌根。

宰相蒲久霖便是其中代表:“南虞內亂如鷸蚌之爭,北周按兵不動,便獲漁翁之利,貿然插手,恐使鷸蚌求自保而並合,反為不美。”

建宏帝說:“北周重臣,蒲相同袍,就在這鎬京城中,朕的眼皮子底下遇害,主謀是誰人人皆知,而蒲相認為朕應該忍氣吞聲,等著天收南虞?”

蒲久霖聽出他口中的怒意,依舊不卑不亢道:“小懲大誡,適度為宜。”

“哦,蒲相以為,如何個小懲法?”

“陛下可陳兵邊境,再調水軍迫近江城,以示軍威,要求南虞派使臣前來鎬京申釋。另外,再派使臣前往榕城,暗中結交攝政王之子秦昭,以助其勢。”

建宏帝說:“朕記得朕曾兩度派遣使者於攝政王,都被拒之門外。”

“此一時彼一時。昔日攝政王如日中天,獨掌南虞朝綱,自然可以目中無人,如今攝政王身死,其子秦昭借父余威倉促起事,諸事不具,正需臂助。榕城與我朝南北夾峙南虞,合則兩利,豈有不應之理?長此以往,此消彼長,南虞兩面應付,國力削弱,是必然之勢。到時候,再出兵南伐,水到渠成!”

建宏帝道:“這一等,又不知多少年。”

蒲久霖躬身道:“陛下春秋鼎盛,等得起。”

建宏帝不置可否。

聽聞宰相代表文臣偷偷向皇帝進言,武將也坐不住了,派出皇帝竹馬太尉劉彥盛。

皇帝接見劉彥盛,態度自然了許多,直接盤膝坐在榻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想說什麽說吧。”

但劉彥盛不敢造次,榻邊跪坐,仿佛閑聊般地說起:“新年將至,臣的弟弟送來家書,說他不思回家,只是常常站在城樓南望,不知何日渡江。”

北周有三位邊境統帥。

駐守北境的平羅郡王,駐守西邊的海西公世子,以及駐守南防的劉太尉之弟,驃騎將軍劉坦渡。

建宏帝笑道:“好志向,虎兄有虎弟啊。”

劉彥盛道:“此次南虞之舉,乃挑釁國威,是否叫坦渡還以顏色?”

“南虞派的是死士,坦渡乃朕的心腹愛將,不可相提並論。”建宏帝擺手,將手邊的點心推到他邊上,“吃吧,你一向嗜甜,得了一口爛牙,夫人管得嚴,也就在朕這裏能吃上一口。”

“謝陛下恩賜。”劉彥盛笑著吃點心。

“你家和永豐伯的親事商量得如何了?”

劉彥盛見他轉移話題,識趣地不再提剛才的事,順著往下說道:“說來也巧,坦渡有個兒子,原本和當地知府之女定了親,過完年就要成親了,不巧前陣子巡檢使揭發那知府私通南虞,一家子都拿下了,正往鎬京裏送。我先一步收到消息,便想著他與致遠年齡相仿,娶永豐伯家的女兒剛剛好。永豐伯人在鎬京,兩家也算是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