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南虞的反擊(下)(第3/4頁)

傅希言想:從這角度,的確是好事多磨。

“劉將軍之子是什麽樣的人?劉將軍家裏又是個什麽情況?”

這年頭,兩人結婚,是家族結合。劉坦渡駐守南境,傅夏清嫁過去後,幾年都未必有機會回來,婆家好不好,便至關重要。

傅軒少年時期曾在軍中效力,當時劉坦渡還是他的直屬上司,自然打過交道:“劉煥是劉坦渡的庶子,也是獨子,年紀輕輕,便入了脫胎境,他若在鎬京,名聲必不下於樓無災。至於劉家,劉坦渡只有一位夫人,人口簡單,那位夫人身體不好,常年禮佛,深居簡出,應當是不會管小兩口事的。”

傅希言捉到一個蟲:“只有一位夫人,哪來的庶子?該不會是哪裏抱來當兒子養的吧?”

傅軒眸光閃了閃:“據說其母是外室,被劉夫人發現後,去母留子。自那之後,劉夫人夜夜噩夢,才開始信佛。不管怎麽說,劉煥都是劉坦渡唯一的兒子,也算年少有為,單以個人論,也是個不錯的對象。”

傅希言問:“那二姐到底嫁還是不嫁?”

傅軒嘆氣道:“劉太尉已將此事稟告陛下,嫁與不嫁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劉太尉既然來了,不就說明陛下是同意的?”

“雲中王當年死在平羅郡王手中,北地聯盟對他恨之入骨,常年刺殺不斷,背叛的可能性極低。就這樣,陛下還招他的孫子入京為質。可見君王多疑的本性。”傅軒分析道,“海西公世子雖然防守西面,但西陲小國林立,他手下兵馬是三大邊境軍中最少的,只有十二萬,防線上的其余衛所並不遵其號令,而且海西公人在鎬京,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待著,出去踏青都要陛下恩準,自然也可放心。剩下南邊的驃騎將軍劉坦渡,是陛下登基後破格提拔,根基不深,又有我們家牽制,本不必擔心。如今他要與我們聯姻,南邊守軍本有三十萬之巨,再擰成一股繩,或成尾大不掉之勢,以陛下的謹慎,應當不會答應。”

傅希言說:“可陛下沒反對啊。”

傅軒嘆氣道:“所以才更令人擔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也不知道陛下這次會朝著哪邊下手。

與叔叔交換完對家族未來走向的憂慮後,傅希言用“踏空行”一路飛奔至裴元瑾的院落。

裴元瑾正拿著梳子給狸貓梳毛。

傅希言繞著他走了一圈,見他始終沒擡頭,不由沒話找話地說了句:“這麽多毛,不戴個口罩嗎?”

“不必。”

也不見裴元瑾如何動作,空中漂浮的毛突然聚成一團,落在地上。

傅希言蹲在地上,拿著那團毛搓揉著玩。

狸貓扭動身體,想要扒拉傅希言手裏的毛球,傅希言一邊拿著球逗它,一邊狀若漫不經心地說:“元宵節有燈會,我們叫上虞姑姑一起去?”

裴元瑾說:“你叔叔不是說不要出門?”

傅希言說:“就去明濟寺。有你在,怕什麽南虞破弩?”

裴元瑾並不喜歡去人擠人的地方,不過傅希言難得提出要求,加上這幾日練武很用功,自己也該獎賞。他小時候若是練功練得好,父親也會帶自己出去,如此將心比心一番,便覺得傅希言在討獎勵,便點頭道:“好。”

傅希言松了口氣,會答應是否說明他剛剛並沒有生氣?

可又怕話沒說開,兩人產生隔閡,他想了想還是主動挑破:“我叔叔生性謹慎,對你又不太了解……”

裴元瑾擡頭看他。

傅希言真誠地說:“並不是有什麽事要避著你。”

裴元瑾無所謂道:“儲仙宮有風部,想知道什麽都很方便。”他當時離開不過是覺得找到了一個可以禮貌離開的時機罷了。

傅希言想起跟在自己身邊的小桑和小樟。也對,這麽久了,自己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的跟隨,避忌的想法也越來越淡。

溫水煮青蛙這個實驗是否科學且放到一邊,但道理肯定是存在的。

“那元宵節燈會就這麽說定了。”

明濟寺的燈會傅希言之前就去過好幾次,熱鬧歸熱鬧,但也就是吃吃買買,無甚新鮮,可這次不知怎的,與裴元瑾約定後,莫名便有些期待起來。

許是想看看裴元瑾在這人山人海中如何保持一貫的逼格。

*

正月十四,離元宵佳節倒計時一天,傅希言已經約了傅夏清、傅晨省一起去。傅禮安要備考,自然無人敢打擾,不然就算是生意合夥人,傅夫人也會照打不誤。

自程家回來後,她的心情低落了兩日,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只是將身邊的奶媽遠遠地送走了。

傅希言並不知道這是她當初嚼自己舌根惹下的禍端,還以為那奶媽得罪了傅夫人,高門大戶裏多的是這種事情,也不新鮮,便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