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北周的亂局(中)(第2/5頁)

宋旗雲沒想到裴元瑾面對自己還能保持對細節的冷靜觀察,不由重新審視起這位儲仙宮繼承人來。

裴元瑾淡然迎接他的打量:“向你挑戰,我早了兩年。”意思是兩年之後,未必會輸。

宋旗雲不喜不怒道:“你以入道期逼我使出器道絕學雖然不錯,但我還是那句話,武道的武王,器道的化身期,都是一條界限。等你跨過這道界限,才有資格說勝負!我等你來。”

裴元瑾嘴角微彎:“今日一戰暢快淋漓,可惜宋大先生不能常駐皇宮。”他望向自己劈在“延英殿”匾額上的那道劍痕,向面色發黑發紫的皇帝抱拳道,“一時失手。傅希言既入刑部,煩請陛下多多看護。告辭。”

他收起赤龍王,披散的長發柔順地伏在背後,從容而去。

建宏帝望著他的背影,雙目赤紅:“他這是在警告朕!”

宋旗雲默然不語。

根據他的情報,這位北周皇帝私底下有一支神秘莫測的私兵,每個人都有脫胎器及以上的實力。所以裴元瑾那一劍,他有機會攔下,卻偏偏不攔,就是想看看那支私兵。可惜,哪怕在這生命攸關的關鍵時刻也沒有上台亮相,不知是建宏帝藏得太深,還是根本沒有。

宋旗雲看著地上散落的測重神土,道:“我把它們送回去。”

建宏帝道:“大先生身份暴露,不知是否有礙。”

“裴元瑾不是多嘴的人,就看陛下能不能守住這宮中耳目了。”宋旗雲從懷裏掏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福娃面具,手輕輕一揮,帶著升空的測重神土飄然離去。

建宏帝看向傅軒。

傅軒忙道:“陛下放心,今日守在延英殿內外的都是我的親信,絕不會有人說出去。”

建宏帝臉色陰沉地說:“他們說不說並不重要。”

他嘆了口氣,對俞雙喜道:“速速通知刑部,把傅希言單獨關押,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直至此案結束!”

*

裴元瑾在羽林衛的“護送”下,大搖大擺走出宮門,坐上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

裴元瑾捂著胸口,哇得吐出一口血來。

虞素環面色大變,忙扶住他:“怎麽受傷了?”

裴元瑾道:“宋旗雲已是半步兵尊。”

器道家的兵尊相當於武道的武神,半步兵尊幾乎是觸摸到了這世道武學的至高處。

“不過他還在藏拙,所以留手了。”不然他不可能只吐了這一口血。

宋旗雲藏得太深,要不是自己一劍破了對方的面具,只怕對方還想偽裝武王來掩飾身份。

虞素環道:“天地鑒主一共就兩個徒弟。唐恭是為了柳木莊的義名而收,但他資質太差,無法修煉器道,故而走的是普通武道路線。宋旗雲才是他的真正傳人,宋大先生成名近四十載,成就半步兵尊並不奇怪。你這次闖皇宮實在太冒險了。宋旗雲一向不理俗事,他會出山,多半是天地鑒主或莫翛然的意思。萬一他們二人其中之一也在皇宮,你只怕難以全身而退。儲仙宮失去你,如同失去未來,以莫翛然的狡詐狠辣,未必不會冒險。”

裴元瑾答非所問地說:“我在入道期巔峰滯留太久了。”

虞素環愣了下道:“那我們找永豐伯商量,盡快讓你和傅希言完婚?”自從壽南山大咧咧地將兩人關系說破之後,她也順水推舟地明著談論此事,不再旁敲側擊。

裴元瑾搖頭:“我滯留此境界,不僅因為這個,更因為我的心境還不到開啟武王的時候。”

虞素環不會武功,自然不懂這其中的奧妙。

裴元瑾解釋道:“真元、鍛骨、金剛、脫胎都是打磨身體,入道才是開啟心境修為。我爹讓我執掌儲仙宮,就是希望我能以杜弊清源磨煉心境。”

虞素環想了想:“莫非趙通衢的所作所為,宮主早已知情?”或許……不僅知情,還在暗中推波助瀾,而這一切,只是為了讓他成為自己兒子修煉心境的磨刀石。

裴元瑾沒有回答。

他修的是“所向披靡”“勇往直前”的無敵劍道,故而心性堅毅。當初對傅希言另眼相看,也是因為對方外表柔軟,卻心有成算,並非唯唯諾諾、得過且過的俗人。在他看來,人的路總是要靠自己兩只腳走,若是被別人牽住鼻子,輸了也只能怪自己的腳太聽別人的話。

何況趙通衢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因為別人的話,而是自己的野心,實在不算無辜。他自然無需對他手下留情。

虞素環道:“所以你這次闖皇宮,也是為了磨煉心境?”

裴元瑾說:“我想去皇宮看看皇帝。我既然產生了這個念頭,就一定要做到。若瞻前顧後,反而會使我生出心魔,這是其一。其二,我在皇宮從容來去,是告訴皇帝,我要殺他並不難。他若聰明,就算不放人,也會盡力保住傅希言的性命。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