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歸來之故人(上)(第2/4頁)

“裴雄極。”傅希言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裴元瑾點點頭,總算有幾分欣慰。

*

大雨之後,臨安迎來連續兩天的放晴,而氣溫又漸漸回升。

從早晨開始,城門口人頭攢動,進出絡繹不絕,一派和平景象。

對於整日裏與柴米油鹽打交道的老百姓來說,自己的生活已經充滿艱難險阻,哪有余力關注上層的事。這個時代的信息流通畢竟不像傅希言經歷的前世那樣發達,他們並沒有渠道去了解和參與。

傅希言站在街上,看著在臨安安居樂業的百姓,想著數百裏外新城的百姓,覺得這個世界如此割裂,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個國家內,便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然而這種割裂在任何時代都是存在的。

就像傅希言的前世,同一個國家,可能因為一場戰爭,就從平凡的生活墮入顛沛流離的深淵;同一塊大陸,僅隔著一道國境線,就可能一面鳥語花香,一面窮鄉僻壤;甚至,同一個城市,有人在天堂狂歡,有人在地獄掙紮。

這一切,有人歸咎於投胎技術。可是,縱觀歷史,那些如今看來和平美好的生活背後,往往也隱藏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和平幸福從不是與生俱來,那是人類努力的成果。

人類從未向世界服輸,與天爭,與地鬥,與各種災害、疾病、苦難抗爭、搏鬥。不僅為了活著,還為了活得漂亮,活得精彩!

裴元瑾看著傅希言對著街道發了會兒呆,也不管四周有沒有人,地上臟不臟,直接往地盤膝一坐,入定了,

小桑小樟買完東西出來,就看到自家少主守護神一般,威風凜凜地站在少夫人身邊,來往行人路過時都會加快腳步,自發地繞開一段路。

傅希言這次入定,比上次更長。

天色從早到晚,店鋪從開到關,行人從有到無,巡夜的人在這條街上來回走了好幾圈,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胖胖的青年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冷漠英俊地青年坐在邊上,慢悠悠地喝著茶,也不知那茶壺燒了幾回,他喝了幾杯,能不能飽腹,只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挪過位置。

傅希言醒來時,黑夜正要退去,東方還未露魚肚白,天空呈現微微發亮的鉛灰色,那是一個城市即將從沉睡中蘇醒的標志。

裴元瑾放下茶杯,單手扶起他:“走吧。”

傅希言渾身輕松,但腦子還沉浸在剛剛的玄妙中,沒有徹底清醒過來,跟著他走了一段路,才後知後覺地回頭看了看自己離開的地方。

“我待了多久?”

“一天一夜。”

傅希言松了口氣,他很怕自己眼睛一閉,一睜,七天過去了:“唉,你說我身體是不是有點問題?”

裴元瑾停下腳步,皺眉道:“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傅希言抱怨:“哪有人隨時隨地入定的?”這要是和敵人打架的時候突然來了情緒,也跟著盤腿一座,那不就是千裏送人頭了嘛。

裴元瑾表情頓時晦澀難言。

這種觸景頓悟的機遇,武者一生能遇到一兩次,已算天賦異稟,像傅希言這樣隔幾天就來一次的,不說後無來者,也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偏偏他還抱怨。

裴元瑾心中對他有情,便能口下留情,壽南山卻沒有這個顧慮了,尤其是對方已經默認少夫人身份的當下,立馬不管保護不保護的,從暗處跳出來:“的確沒人隨時隨地入定的,所以隨時隨地入定的都不能算人。”

傅希言被他的話噎住,戳戳身邊的人:“這算不算以下犯上?”

裴元瑾秉公執法:“算仗義執言。”

傅希言:“……”

*

傅希言頓悟而入定這一幕看到的人實在太多,自然很快傳入時刻關注他們動向的南虞皇宮之中。

秦效勛依舊是先將今日政務處理完畢,才來聆聽這些正事之外的消息。

因為烏玄音的緣故,他對武林、武功都花了些心思了解,聽說傅希言當街頓悟,眉頭微微蹙起:“朕記得傅希言修成真元之後,就再無寸進,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學廢柴,何以突飛猛進?”

自從傅希言這個名字與裴元瑾捆綁後,他的生平履歷就已經放到了南虞皇帝的案頭。他來臨安城後,秦效勛更特意取出來重新看了一遍,對其中細節,記得清清楚楚,傅希言在遇到裴元瑾之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柴。

裴元瑾一行人入臨安之後,一直由禮部侍郎接待,故而後續動向也都由他繼續跟蹤。

不過他到底是個文臣,對皇帝提出的問題也只能按照自己的邏輯來推理:“聽聞裴元瑾的功夫很特殊,唯有吞服混陽丹的人,才能與其雙修。恰好,傅希言與裴元瑾同進同出,生活起居一如普通夫妻,臣大膽揣測,或許兩人正在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