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懲罰和報應(上)(第3/4頁)

莫翛然揚眉。

善僧說:“我既然知道你要殺我,又怎麽會毫無準備呢?我之所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跑了好幾遍,不過是想知道,你把身體藏在哪個位置罷了。傀儡道宗以人為衣的習慣傳遍天下,但是只有我們幾個才知道,你對自己的身體有多麽愛惜。”

他有些嫉妒地看著莫翛然那張可以引起所有男人嫉妒,所有女人愛慕的完美臉蛋:“但是殺我,你必定會全力一擊,要進入最強的狀態,你一定會帶自己的身體來。只要毀掉你的身體,就摧毀了你的一半意志。”

莫翛然似笑非笑地反問:“是嗎?”

“唯一的意外是大將,我的確沒想到他沒死。不過,問題不大。”善僧說著,露出了運籌帷幄的自信笑容。

“臨安城東南西北方向,都有很多村莊,離這裏最近的一座,叫獅子村。”

獅子村坐落在沒有獅子的獅子山上。村民大多數

以打獵和采摘為生,雖然艱苦,卻充滿了希望。每年冬天,因為食物短缺,是他們最煎熬的日子,為了減少消耗,他們很少出門活動,盡量保持著體力。

今日,也是與往常沒有區別的一天。

天有些冷,村民為了節省取暖的木柴,關系好的人家會聚在一個地方取暖,用閑聊打發時間。話題都是陳年舊事,翻來覆去說過好幾遍的,可是每次說,都會得到熱烈的反饋與響應。

這是獅子村民獨有的禮貌。

他們訴說著,聆聽著,重復著,反問著……淳樸的臉上滿是苦中作樂的笑意,然後,時間便在這一刻定住了。

近百條魂魄從獅子山下飛沖下來,如一汪清泉,卻在靠近一座小山丘時,陡然澎湃而起,變成洶湧的潮流,朝著山下三人席卷了來。

善僧如定海神針般屹立著,面容仿佛陷入了死寂,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亮,又或者眼前的一切於他而言,都如地上的沙石一般,毫無價值。

莫翛然的控靈術在此顯然沒有任何作用,這便是傀儡道與借蒼生的區別,傀儡道是精準地操控著獨立的靈魂,而借蒼生卻是將靈魂當做武器來使用。

莫翛然身體高高躍起。他除了傀儡術之外,武道亦在武王之上的境界。他朝下虛拍一掌,善僧身體投入魂魄組成的海浪中,海浪頓時如沖撞礁石,霍然卷起,飛濺的浪花已然卷到了莫翛然的腳踝,森冷魂魄入侵他的軀體。

莫翛然左手輕拂,將他們揮退。

海浪四散,露出海底,那裏一片黃土,哪裏還有善僧的身影。

莫翛然看向大將。

大將淡然道:“跑了。”

莫翛然說:“為何不追?”

大將說:“我欠你的人情沒到那個地步。”

獅子村眾人的魂魄失去善僧的操控之後,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間。莫翛然落回地面,有些詫異地看向大將:“難道你不恨他當年殺你?”

大將反問:“難道當年你不想殺門主?”

莫翛然沉默。

顯然,之前善僧所言不虛,至少沒有猜錯莫翛然的心思。

大將轉身遠行:“你我兩清,不必再見。”

善僧認為大將已死,必然是見過他的屍體,所以,如今的大將必然不是當初的面容。他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絕不會默默無聞,會是……誰呢?

另外,自己下了兩次魂毒,都沒有效果。

究竟是善僧修為了得,還是魂毒出了問題?

想到自己籌謀許久的獵殺計劃,因為魂毒沒有起作用而功虧一簣,莫翛然面色微冷。

*

武林大會的戰況和戰果很快到了小皇帝的案頭,甚至在祝守信擡著轎子回皇宮之前,秦效勛已經收到了桃山兄弟和烏玄音先後陣亡的消息。

小金子跪在地上顫聲說完,秦效勛便吐出一口黑血,昏了過去。

祝守信帶著轎子進宮時,小皇帝依舊未醒,盡管如此,他依舊二話不說,跪在了坤寧宮外冰冷的台階前。

關注著城中消息的文武重臣都在第一時間進宮探病,只有禮部侍郎因為兒子也在校場之中,此時不敢心存僥幸,捧著請罪書跪在祝守信旁邊。

柴密沒有直接入宮的權力,只能跪在宮門口。

但皇帝吐血昏迷,太醫署不敢下重藥,會診了半天,依舊沒將人喚醒,大臣們急不可耐地催促了半天,但誰也不敢站出來拍板說用重藥。

甚至有大臣暗戳戳地問首輔,繼承人的事。

原本以小皇帝的年紀,十年之後是不用擔憂這

個問題的,但現在原定的皇後沒了,皇帝的身體也要垮了,繼承人問題便刻不容緩。

首輔怎會在皇帝生死未蔔的時候表態,但他不說話,不等於別人不想。根據血脈遠近的繼承原則,若是小皇帝真有個三長兩短,又無子嗣,那麽順位繼承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