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親戚要會面(下)(第2/4頁)

劉坦渡提議接聖旨,便是要好好做個交接,紀酬英自然求之不得。

傅希言和裴元瑾不願湊熱鬧,兩人跑去外面,只是裏面的聲音依舊陸陸續續傳來。聽建宏帝在聖旨裏要求傅軒隨劉坦渡回京述職,不由冷哼了一聲。

他見裴元瑾看自己,便小聲道:“狗皇帝打了一手好算盤。”

建宏帝從一開始就沒想讓傅家接手南境!他讓傅輔、傅軒借婚事打擊劉家,並押送劉坦渡進京,只是為了給紀酬英鋪路。

想也是,若是傅家劉家撕破臉,只怕南境軍心便會動蕩不安,內部紛爭四起。此時,紀酬英以第三方的身份出現,反而能漁翁得利,收獲奇效。

建宏帝人選也選得極妙。

他說:“打壓劉坦渡,再從傅家手中搶走碩果,放眼北周,只有姑父能做到了。”

紀酬英是傅惠然的丈夫,傅輔、傅軒的妹夫,傅家在鎬京擡不起頭的那些年,海西公府還是提供了不少幫助的。光憑這層關系,傅家就不可能與紀酬英翻臉。

看建宏帝身在鎬京,決勝千裏。一番運作後,這江陵城裏竟然都在他的計算之下。

傅希言聽裏面說得差不多,對裴元瑾說:“我想送叔叔回鎬京。”

北地聯盟對劉坦渡勢在必得,他怕路上又出幺蛾子。雖然劉坦渡之前斬釘截鐵地選擇留下,但人性本就復雜,今日明日後日,誰能保證日日不變?何況劉煥失蹤,十有八九與北地聯盟有關,劉坦渡對陷自己於不義境地的劉夫人都心軟地收殮屍首,那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難道能說放就放?

還是要看著才放心。

裴元瑾說:“我陪你。”

傅希言說:“對了,要把香囊給虞姑姑。”

裴元瑾早就想看看和尚給的香囊了,真的見到後,眉頭一皺,嫌棄之意溢於言表。實在是,實物與想象中的香囊差距太大,還血跡斑斑的。

傅希言說:“我覺得這個香囊的背後一定有故事。”忘苦要是編故事,也沒必要特意找這麽一個香囊來。

“忘苦說送出香囊的人在北地。你知道虞姑姑和北地有什麽關系嗎?”

裴元瑾很認真地想了想:“口味偏北方算嗎?”

“……”傅希言道,“算了吧。”

*

交接如此順利,是紀酬英來時沒有想到的,但他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明顯是多方運作後的結果。傅軒也沒有多言。

今天局面不是紀酬英所能左右的,只要他們一日為北周臣子,就要接受頭頂有個北周天子指手畫腳的結果。倒是劉坦渡今日的種種選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劉坦渡心情十分復雜。

他在南境經營多年,一朝放棄,怎麽可能不痛心疾首?但是自張阿谷死在劉夫人手中,他就已經沒有回頭路。

只是在離開軍營之前,他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提審霍原。

假借他的名義清洗千戶所,又制造他被張阿谷囚禁的謠言,霍原圖謀太明顯,很難令人忽略。

他要求將霍原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裏。

紀酬英剛承他的情,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為難。

傅軒要求陪審,被拒絕了。

傅希言見傅軒一臉憤憤的模樣,朝他比了個我去偷聽的手勢,然後偷偷繞了一段路,躲過老將軍們的視線,和裴元瑾一起當起了屋頂君子。

時近夜半,萬籟俱寂,連星星都陷入沉睡,桌上的燈火蔫蔫地提不起精神,好似有個無形的聲音在暗中高唱著睡吧睡吧。

可劉坦渡與霍原兩人面對面坐著,眼睛睜著一個比一個大。

劉坦渡問:“劉煥在何處?”

霍原還想抵賴,解釋自己完全是為了維護劉坦渡在南境的地位,絮絮叨叨地數落傅軒的;不是。

聽得傅希言拳頭發癢。

劉坦渡顯然不受他的蠱惑,單刀直入地問:“你何時投靠北地聯盟的?”

霍原還想裝傻。

劉坦渡說:“知府衙門的塗軍師也是你們的人。”要不是為了通緝北地聯盟的人,尋找劉煥,去了趟知府衙門,他還不知道知府已多日未露面,日常事務竟由一個師爺越俎代庖!

霍原實在抵賴不掉,換了一種方式:“你可知劉煥的真實身份?”

劉坦渡面色一僵。

沒有人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其實不是自己的兒子。

霍原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他的養父,憑借這層身份,若他日他登上大寶,你就是實質上的太上皇。大好前途,因何而放棄?”

劉坦渡冷冷地看著他:“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霍原說:“劉煥是雲中王之子,真正天潢貴胄。北地聯盟盟主溫鴻軒是雲中王舊日部下,有他輔佐,劉煥未來貴不可言!”

聽說劉煥是雲中王之子,傅希言和劉坦渡都愣了下。

因為牛將軍是隴南王舊部,他們先入為主地認為劉夫人帶的孩子,應該是隴南王的孩子,沒想到是雲中王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