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藥材要湊齊(中)(第2/4頁)

傅希言看了眼他面前的茶水,果然沒有動:“若去南境,這些限制才是真正限制。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不喜歡與七公主定下婚約,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說完,又有些後悔。

樓無災樣樣都好,但身體是硬傷。

若給自己擇婿,許多條件傅希言倒是可以一降再降——盡管也沒有擇和降的機會。可他對傅夏清,不由的慎之又慎,帶著老父親看女婿的挑剔。

樓無災倒不知道他內心的翻江倒海,淡然道:“我如今孑然一身,建功立業正當時。若是娶妻生子,難免瞻前顧後。身體是弱了,但壯志雄心猶在,赴火蹈刃不惜。”

看他鬥志昂揚,傅希言頓覺自己適才的想法簡直是一種褻瀆。

他吸了口氣,拍拍樓無災的肩膀:“你趕赴邊疆,為國建功,我豈有不幫之理?只是記得,日後你的軍功章也有我的一半啊。”

樓無災說:“何謂軍功章?”

傅希言說:“論功行賞了對半分。”

樓無災佯作認真地皺眉:“那我還是留下來聽聽你的其他辦法吧?”

傅希言笑著說:“賣身傅家,天塌下來,我替你扛著。”

樓無災道:“那天大概不敢塌了。”

*

傅軒過了兩天才風塵仆仆地回來,傅希言原本在外面遊逛,重溫家鄉美食,聽到消息緊趕慢趕也趕回來,卻也沒趕上見面。

傅軒一回家,倒頭就睡了。

他的隨從也是累得眼皮直打架,卻還是被傅希言用掃帚柄從床上趕下來,抵著胸膛問:“做什麽去了?”

隨從試圖守口如瓶:“二爺沒說可以說。”

傅希言說:“也沒說不可以說吧?我叔叔睡著了,家裏我最大,說吧。萬一叔叔真在外面闖了禍,總要有個收拾的人吧?”

隨從實在困得要命,意志力薄弱,聞言竟想不出半點反駁之詞——傅家上下齊心,從沒有勾心鬥角的事,自然也就沒什麽防範之心。

“二爺去安置劉太尉的家眷了。”

傅希言疑惑道:“劉彥盛的家眷?劉彥盛死了這麽久,他的家眷還在京裏嗎?”

隨從說:“在附近的莊園裏養著。”

“為何要叔叔去安置?”

“二爺沒說。不過我們都是偷偷摸摸做的,分了好幾批送走,進城出城也打點了關系,沒留下痕跡。”

“劉坦渡沒去?”

“劉將軍今天做壽,二爺前日就預備了禮物,叫人在今天送去。”

偷偷摸摸,是怕人發現。能夠威脅劉家的人,除了上面那位,不做第二人想。劉坦渡做壽,是為了替叔叔轉移注意,兩人這是打了個配合。

“送去哪裏了?”

“眉塢。”

*

“人已經從眉塢接回來了。”

胡譽單膝跪在大殿內。

王昱批著奏折,一心二用地問:“是太尉的家眷嗎?”

胡譽遲疑了一下,王昱擡頭看他,他忙道:“不是。是劉家的下人。”

王昱也不生氣:“什麽時候掉包的?”

胡譽說:“我去莊子查了,應該是半個月前就掉包了。家眷去了哪裏,我們還在查。”

“半個月?”王昱放下筆,合攏奏折,往桌上一丟,“算算日子,京裏差不多該收到劉坦渡回京述職的消息了。他們掉包之後,一定還在莊園躲著,今天傅軒送人,你們去盯梢,正好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從壽宴,到傅軒,一環扣一環。套路雖老,騙你也夠了。”

胡譽慌忙低頭認錯。

“算了。”

自從鐵蓉容死後,王昱心情便平和了許多,竟也沒有大發雷霆:“秋天生人,偏到夏初做壽,也是難為他臉皮厚。哪些人去了,哪些人送禮了,你有名單嗎?”

胡譽忙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有,請陛下過目。”

內侍小跑著下來,又小跑著上去。

王昱看了他一眼,想起張阿谷,又想起更遠的張轅和俞雙喜,不耐煩地將人揮退。他翻開冊子,將名字一個個地看完,才說:“還是武將講義氣啊。”

劉彥盛當太尉的那段日子,每年壽宴都是賓客雲集,文武官員但凡能擠得進去的,都想辦法往裏擠,就是擠不進去,送份厚禮,在太尉府管家面前混個眼熟也是好的。

“不能寒了人心。朕記得貴妃很久沒見家人了,傳個旨,明天讓劉坦渡進宮見見妹妹。”

*

傅軒這一覺,白天晚上連著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懵,在床上坐了會兒才醒神。

傅家留守的管家不是原本的大管家,行事十分謹慎,聽他起了,立馬前來匯報這幾日發生的事。

傅軒聽說族老來過,便叫了傅希言前來問情況。

傅希言便說了傅軾求官的事。

傅軒皺眉:“文官中的人脈還要看大哥。”此事最好方便安排的是蒲相,可是他們之前已經請過他幫忙,一個勁兒地逮著一頭羊薅毛也不是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