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藥材要湊齊(下)(第3/4頁)

劉坦渡說:“聽說你和十皇子走得很近?”

劉貴妃說:“我又沒孩子,他是個孩子,多少有個念想。對了,聽說煥兒和傅家二小姐的婚事沒成?”

劉坦渡說:“沒成。”

他修煉《補天啟後功》的後果,只有劉彥盛和傅軒知道,劉貴妃蒙在鼓裏,自然認為劉煥是自己的親侄子。

她由衷嘆息:“太可惜了。”

傅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勢力,只能說略有潛力,不說與那些經營數代的世家相比,便是比起蒲久霖、史維良這樣身居高位的重臣相比,也略有不如。

但這些都是其次。

傅家真正讓人在意的,還是朝廷之外的勢力。擁有正面對撼皇者實力的儲仙宮和天地鑒,才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底牌。

試問,誰能忽略一個隨時可能沖到家裏來,威脅自己生命的組織?

那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劉貴妃有時候想到傅家,會悄悄地熱血沸騰,若是劉家得其相助,又何懼皇帝?

……可惜。可惜了。

劉坦渡看出她臉上的遺憾,有種將南境發生的一切都一股腦兒據實相告的沖動,然而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看著劉貴妃捧著凋謝得只剩下半朵的月季,突然怒道:“我看你是昏了頭!”

劉貴妃捧著花的手微微一抖,扭頭看他。

劉坦渡手指指著她的鼻子,面色微微發紅,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劉貴妃很快平靜下來:“你送走嫂嫂和侄子,我就想到有著一天啦。”

劉坦渡一怔,她突然撲過來,他想躲,又不忍心躲。劉貴妃抱著他,哭著打他肩膀:“你把他們送走,誰還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以為你和我吵一架,就能不連累我嗎?”

劉坦渡沉默了許久,松開了身側緊握的拳頭,低聲道:“好,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她生氣地說。

劉坦渡不是劉彥盛,劉貴妃發火的時候,他一向沒有辦法。

她抱著他,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你放手去做,不用管我。”

劉坦渡身體一僵。

“我會想辦法活下來,即便不能,我們三兄妹在一起,也好。”她靠著他的肩膀,眼淚在流,嘴角卻在笑,“要給大哥報仇,別放過仇人。”

劉坦渡說:“不一定有機會。”

“大哥不在了,二哥就是一家之主,二哥想要做的,便是妹妹要做的。”她拍拍的肩膀,然後推開他,嬌嗔道,“下次再罵我,我就不原諒你了。”

劉坦渡看著她,視線微微模糊著,可模糊的視線裏,劉貴妃眼角的細紋不見了,鬢角的白發不見了,花園裏的半朵花依舊是粉嫩嫩的一團,她也依舊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

田妥苦著臉坐在傅希言的面前,賭坊裏的賬簿都已經攤出來了,依舊沒有找到那位“陸小鳳”。他忍不住懷疑:“真的有這麽個人嗎?”

傅希言翹著二郎腿:“他有一個朋友叫西門吹雪,喜歡穿白衣服,話少;還有個朋友叫花滿樓,是個瞎子,人很禮貌;還還有個朋友叫司空摘星,是個小偷……”

“大人,大人!”田妥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不是我不配合,實在是您提的這三個名字都不像會來我們賭坊的。來我們賭坊的人,你看這些名字……”

王二麻。

張阿三。

李阿四。

……

田妥說:“就陸小鳳還有些可能。”

傅希言說:“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田妥心裏恨死“陸小鳳”了,上哪兒不好,便要上賭坊:“我說的都是實話,真沒有見過這些人。不信您自己看賬簿!”

“當我不知道你們賭坊都流行陰陽賬簿?”

田妥好奇地問:“什麽是陰陽賬簿?”

“陽的,是給外面的人看的,陰的,是自己人看的。”傅希言說,“別裝糊塗!”

田妥著急站起來,直跺腳:“我這賬簿是用來要賬的,給自己看做什麽,肯定要給別人看,讓別人把錢還回來啊!”

傅希言撣撣衣服站起來,高冷地走到賭坊外面,田妥跟在他後面,緊張地問:“大人,您是相信了?”

“相信……你個鬼。”傅希言一揮手,埋伏的都察院衙役便沖出來,“把賭坊給我封了!”

“大人!”

田妥慘叫一聲,幾乎要昏過去。

傅希言看著他急得火燒眉毛的樣子,暗道:遇到這種事,該找關系疏通疏通了吧。

*

就如花朵有花期,劉坦渡和劉貴妃見面的時間也有規定。女官出來,便說明時間到了。

劉貴妃摘下那朵只剩下一半的月季花,送給劉坦渡:“縱然只剩下一半,花兒依舊不減美貌。”

劉坦渡鄭重地接過來,然後跟著女官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貴妃忍不住跟了一路,一直送到了宮殿門口,劉坦渡才回頭:“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