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節 登艦(第2/2頁)

所以這年頭,一級戰列艦通常只是少量建造,用於“國家象征”。一般作為皇帝專車,或者海軍司令旗艦使用。

除非參與重大戰役,否則,行動緩慢,自持力很低的一級戰列艦,根本不會出現在遠海,更遑論遠航繞過海況險惡的好望角來到東亞了。

而荷蘭人真正開始建造千噸級的專業戰艦,那還要等到30年後的第一次英荷戰爭。在那之後,痛定思痛的荷蘭人才會著手建造擁有三層甲板的主力戰列艦。

於是,鄭春堂在荷蘭人口中,得到了確定答案……這令他有點沮喪。畢竟在鄭春堂想來,能遠渡重洋到此的荷蘭人,老巢裏就應該是檣櫓如雲,大艦滿盈才對。

短短幾句交流過後,未等鄭春堂多想,撫遠號船身的軟梯放了下來。

這時候,鄭春堂再沒有閑工夫去研究中外船舶課題了。他趕緊振作精神嚴肅表情,順著軟梯爬上了撫遠號。使節團上船後,先是通報姓名官職遞上文書,然後經過一道士兵檢查,便被一員小吏引到了撫遠號船頭。

今天穿越者的會客場所,安排在了船頭位置。

與昨天的爛酒大會不同,今天畢竟是接見外國使節,所以船頭上不但特意空出了場地,還安排好了整齊的桌椅板凳。

於是鄭春堂看到了一幕相當“隆重”的接見儀式。

在船頭左方,有著三排交椅。其上坐著的都是大腹便便,渾身綾羅錦緞,戴著各色襆頭,穿傳統袍服的明人,以中老年居多。

而在船頭右手,則是規模小了很多的兩排交椅。這兩排交椅上,大多是穿著對襟短衫,髡發,年輕,“鮮衣怒馬”的怪異明人。

左右兩側座上客雖說衣帽不同,但他們此刻注視著鄭春堂一行人的眼中,露出了同樣的玩味表情:這安南官兒看似規整,穿著上下與明朝官兒類同。然而仔細看去,那四六不靠的袍服和官帽,以及胸前那怪模怪樣的補子,總讓大夥覺得別扭。

下一刻,鄭春堂正了正盜版漢服衣冠,穩步上前,對著正中間交椅上的中年男子躬身作揖行禮:“下官鄭春堂,參見上國曹將軍。”

穿越者毫不驚訝這位安南使節能說一口流利的南京官話。現如今的明國眾小弟,高層人士一律說漢語用中文。安南要一直等到法國殖民時期,才會由傳教士“發明”出後世的越南語。

之前接到文書,所以穿越者已經知道對方名頭來歷:“鄭侍郎免禮,看座。”

上首中年男發聲後,繼續笑呵呵說道:“好教侍郎知道,本人乃是總兵衙門參事邵強。至於說總兵……這個,外交不對等,所以你等今天是見不到曹大人了。”

“外交對等”這個原則,不光後世有,在古代也沒有說使節一來就直接上殿面聖的,所以鄭春堂聞言毫不意外,畢竟他當年也是去京城朝貢過大明皇帝的安南有牌面人士。

“邵大人穩坐中軍,當是能替曹將軍做主的人物了,如此便好。”

接下來,邵強自然是和等候在一旁的荷蘭紅毛範·赫爾曼·霍特爾打招呼了。

身為巴達維亞派駐於安南國的貿易代表,霍特爾已經在這個多雨潮濕的國家居住超過了2年半時間。所以他此刻已經能用腔調怪異,結結巴巴的“安南二手漢語”和穿越者交流了。

“荷蘭東印度公司貿易代表霍特爾,謹代表科恩總督,向公司的老朋友,無敵的東方統帥,伯爵曹大人,獻上來自巴達維亞的禮物和問候。”

“哈哈哈。”邵強看著面前這位將三角帽扣在胸口,身體呈90°鞠躬的紅毛大笑道:“科恩總督一時人傑,我家大帥從來都是識英雄的。雖說素未蒙面,但總督可是老朋友。”

“來人,給霍特爾先生看座,上茶。”

總得來說,賓主雙方第一面,還是比較融洽的。

然而鄭春堂在稍稍一坐盡了禮數後,看到寒暄場面結束,於是他隨即起立,滿臉正色地拱手,開門見山問道:“上國大軍日前突兀來去,毀我家園殺我父母,究竟是奉了誰家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