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請立新儲(第2/2頁)

因為姜容的離開,姜連山身側是空的,也大抵因為獨自一人在一處,姜連山的神色是最慌張的一個,連臉色也都變了,但也在原位起身。

再旁的世家與官吏,岑遠只是一眼掃過,有認得名字的,有不認得名字的,當下的反應讓人印象深刻的,岑遠大抵就記住了。

而對面武將這一排,信良君自始至終沒有動過,眸間帶著怒意和隱忍,似一座火山,隨時都可能噴發。

武將裏,信良君和平遠王世子可以佩刀上殿中,因為信良君和定遠侯之間隔了卓逸,所以信良君沒有動過,但卓逸已經起身,一面將卓妍護在另一側,一面伸手握在佩刀上,卓妍神色慌張,卓逸去因為一張萬年冰山臉,看不出神色。

定遠侯的另一側是褚辨梁、褚石曉父子與商姚君,都在軍中,見過都是金戈鐵馬,所以即便眼下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沒貿然動作與神色慌亂。

而緊隨著定遠侯起身,定遠侯身後位置的武將席中,竟有一半都跟隨起身上前。

這般場景,讓永昌侯和宜安郡王,甚至旁的朝中官吏都跟著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定遠侯,這是要做什麽?”魏相此時才緩緩開口。

洛遠安攥緊掌心,盡量沒表露旁的情緒。

早前寒光寺與東宮的行刺,便是與定遠侯有關,但渺渺在定遠侯府中,他不能做什麽,他做什麽,渺渺都會跟著牽連其中,眼下,已經不是寒光寺與東宮行刺這樣的事。

而是赤|裸裸的,逼宮……

定遠侯正好行至殿中,悠悠朝魏相看去,“古之良臣者,會勸天子親賢臣遠小人。自景王之亂,天子即位以來,大權一直旁落於幾大世家手中,天子處處受制於後宮,西秦皆盡把持在世家手中,禍亂朝綱,各謀私利,至國運式微,天子無威信,西秦國中內憂外患,周遭羌亞,燕韓,西戎,巴爾等國不斷挑釁,邊關紛爭日益增多,國中世家的權勢卻如日中天。這十余年,看似從景王之亂走出,但各處民不聊生,官逼民反,太平風光不過建立在京中的歌舞太平中,放眼看去,西秦國中如今是何模樣,朝中諸位心中不清楚嗎?”

定遠侯說完,永昌侯惱意,“定遠侯你什麽意思!”

但永昌侯話音剛落,定遠侯身後的武將拔刀,永昌侯臉色頓時煞白,怒意到極致,但又壓了回來。

定遠侯笑著看他,“永昌侯別急,稍後有的是說話時間。”

永昌侯咬緊牙關,身側的劉凝予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永昌侯奈何不了旁人,只得一腳踢開他。

定遠侯戲謔笑了笑,而後轉向魏相,繼續道,“根基上都已腐朽,魏相,你再如何力挽狂瀾,鞠躬盡瘁,也無力回天,何必自欺欺人?你是肱股之臣,應當有更大作為,不應每日斡旋於天子與世家矛盾之間,夾縫中,以一人之力,推著朝中往前。魏相心中應當很清楚,行百丈,後迂回九十,再行百丈,再迂回九十,這樣的西秦,早就內憂外患,虎狼環伺,這是魏相想看到的嗎?”

定遠侯繼續往前,沉聲道,“雖然天子也想勵精圖治,也同魏相一道,從世家手中拿回了稍許權力,但天子久病,膝下並無子嗣,皇嗣凋零,還需從宗親中挑選儲君,可世家再次出面左右施壓,天子不得不從宗親中挑選了淮陽郡王之女立為東宮儲君。諸位還看不明白嗎?世家把持朝政久矣,早就嘗到了甜頭,所以才會施壓天子,在諸多宗親中,挑選了女子立為儲君,等東宮登基,便故伎重演,再次將權勢握於世家手中。天子式微,世家淩駕於皇權之上,鯨吞桑食西秦國運,國運漸衰,難逃被鄰國淩.辱厄運,今日在場的諸位,都是朝中重臣,竟無血性,要眼看西秦淪落至此嗎?”

定遠侯環顧殿中,“儲君之位,事關西秦國運,茲事體大,當擇賢良,而非世家私欲。今日,當清君側,請立新儲,與諸君永留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