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召見祖大壽

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忠誠不是朝夕養成的,西苑講武堂的一切,尚處在摸索前進的階段,要好好的夯築基礎才行。

“陛下,講武堂的高級將校班,為何府軍前衛的子弟,進去的那般少?”朱純臣跟在崇禎皇帝身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府軍前衛才是對陛下最忠誠的,乃我大明的棟梁,是不是……”

崇禎皇帝看向朱純臣,說道:“怎麽?你是在教朕做事嗎?”

對朱純臣那點小心思,崇禎皇帝再清楚不過了,無非就是想叫他成國公府,還有與之親近的勛戚,能多些子弟有個好前程。

“臣不敢!”

朱純臣忙低頭道:“臣就是說一句,絕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最好。”

崇禎皇帝登上龍輦,撩了撩袍袖道:“朕當然知道,府軍前衛的勛戚子弟,是對朕最忠誠的。

那你們就不忠誠了嗎?

別忘了,朕在西苑創設講武堂,是為提升我大明軍隊的戰力,然現在這幫勛戚子弟,多數還太年輕了。

一個個盛氣淩人,連心性都沒打磨成熟,就叫朕做拔苗助長之事,你覺得可能嗎?

還是說……你們這些正當年的勛戚,不想替朕多分憂,一個個都想賦閑在家?過悠閑的養老生活?”

跟著龍輦的朱純臣,忙解釋道:“是臣考慮不周,沒想到陛下所慮,臣等還想多為陛下分憂,多替社稷分憂。”

對朱純臣所解釋的這一套,崇禎皇帝表面沒有變化,然心裏卻冷笑不斷,就大明現在的勛戚群體,不提南直隸的那幫子,能堪重用的少之又少。

一個個頂著世襲罔替的爵位,累世積攢的家財,早就叫他們成了大地主,為自己分憂,為社稷分憂,那純粹是一句空話,屁話。

要不是現在身邊能用的人很少,對勛戚子弟中的遴選、洗腦還沒達到一個階段,依著崇禎皇帝的性子,早就把朱純臣這幫家夥替換掉了。

想想甲申國難之際,朱純臣、湯國祚那幫貪生怕死的勛戚,所做出的種種行為,崇禎皇帝就恨不能將他們全部罷黜掉。

可現在終究不是那個時期,有些事情心裏明白就好,該提防提防,該用還要用,至少沒有新隊伍頂替前,不能做一刀切的事情。

“京衛都督府這邊,所整理的名冊怎麽樣了?”

從西苑回到軍機處這邊,瞧見恭敬候著的祖大壽時,崇禎皇帝走下龍輦,對隨行的朱純臣詢問道:“戍守宮城和皇城的上直衛親軍,乃我國朝的根本,那是一個也不能少,家底必須清白。

要是敢叫朕知道,你們京衛都督府這邊,有人敢把什麽歪心思,算計到這上面來,就休怪朕無情了。”

“陛下放心,京衛都督府這邊,正在加緊操辦此事。”

朱純臣微微欠身,跟在崇禎皇帝身後,說道:“定編一事,乃陛下欽定,誰敢做欺君罔上之事,臣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喝兵血、吃空餉之事,在現階段的大明治下很嚴重。

就連戍守京畿的三大營,在裏面任職的勛戚都敢行此等事情,崇禎皇帝不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是大明各階層群體,所不敢去做的。

當前想在大明各地,嚴抓喝兵血、吃空餉,或者整肅吏治之事,是不現實的,事情要一步步的做。

等身邊的這些問題,得到相應緩解後,那才能一步步謀劃改變,步子邁大了,容易扯到蛋。

“用心辦,別叫朕失望,京衛都督府這個擔子,要替朕扛起來。”對朱純臣虛偽的點撥後,崇禎皇帝來到公事房這邊,見到祖大壽準備向自己行禮,開口道:“祖卿,隨朕進來,有些事情要對你說。”

“臣領旨!”

祖大壽忙拱手應道。

‘現在陛下做事,真是夠雷厲風行的啊。’

停下腳步的朱純臣,雙眼微眯,心裏暗暗感慨道:‘看來京衛都督府這邊,必須要盡快完成,陛下交代下來的事情。

不然以後想得到更多的權柄,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陛下現在跟外朝的那幫文官,可是鬥起來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把握好。’

自從崇禎皇帝敲打了朱純臣,叫京衛都督府這邊,每天都有人在自己身邊,這也叫朱純臣這幫在京衛都督府任職的勛戚,一個個心思都變得活泛起來。

前兩日聚集在午門的言官禦史,包括通政司那邊收到的奏疏,有些都涉及到此事,可崇禎皇帝根本就置之不理,朱純臣他們是清楚的,這也叫他們都看到了希望。

頂著個空頭爵位,哪怕是國公爵,那也沒有手裏握著實權好啊,畢竟有了權力,一切不都有了嗎?

“祖卿,近些時日在京城住著,可還算習慣?”

坐在龍椅上的崇禎皇帝,面露微笑的看向祖大壽,關切的詢問道:“朕給你賜的宅子,一應所需都不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