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頁)

她,也想要為他做些什麽。

眼前的女子目光十分坦蕩堅定,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林嬤嬤定定看著她,只好點頭應了聲“好”,便轉身走了出去。

諫寧很快就從外面進來,他看著書案前奮筆疾書的女子,她洋洋灑灑已經寫滿大半張紙。諫寧眯著眼看清紙上的字,寫的都是李氏這些年來的政績。

她用的都是市井通俗之言,只要識字,基本上都能看明白。

“娘娘,他們背後搞的這些小動作成不了氣候。”諫寧瞥了她一眼道。

“民為邦本,動搖民心便是動搖國本,禍患常積於忽微,今日他們敢圍堵衙門,明日便敢開城。市井百姓大多沒有自己的見解,只知人雲亦雲,受到鼓動便容易群情激奮,若不加以指引,任由他們被包藏禍心之人牽著鼻子走,遲早有一日會釀成大禍。”昭蘅頭也未擡。

諫寧沉默片刻,又問:“娘娘要我做什麽?”

“等我寫完之後,你連夜將這些紙送去印刷,明天一早便送去鬧市,找幾個說書人,讓他們照紙說書,將這些事情傳得越廣越好。”昭蘅道。

說話間,她已經寫完一張紙,她揭過紙張放在旁邊。諫寧拿起桌上的功過書,有些不解地問:“這個當口,會不會太微妙了,反而引起百姓反感?”

“會。”昭蘅肯定地說:“願意相信的人會信,不願相信的人會妄加揣度。”

但謠言從誕生之初便像一盆漆黑的墨水潑在潔白的布上,永遠也不可能一下子洗得幹幹凈凈,只能一點一點,反反復復地搓洗。

諫寧神情驚訝,擡眸望向昭蘅眼中的堅決,忽然明白她的意思。

天下百姓並非都相信叛徒的一面之詞,至少要給這部分人一個交代,爭取他們的支持。

“我先去找人。”諫寧將那張紙折好,天亮之前他必須找人謄抄,還要安排人到市井傳唱,事情並不輕省。

昭蘅道:“好,余下的我寫好了讓飛羽給你送去。”

*

入了夜的同州衙門,圓圓的燈籠被擱在廊上,昏黃的燈光照見圈椅內李文簡的身影。

白日忙完布兵事宜,夜裏同州布政使慶賀太子殿下親臨,吵嚷著要宴請他。

李文簡坐在上首,身後燈籠投下圓圓一片光影落在他足尖,他微微揚起一點笑,那眉睫看上去溫和清淡,溫聲道:“諸位為國守關隘,數年如一日,百般辛苦,這一杯我敬諸位。”

孫躍原是山野村夫,一把子好力氣,跟著太.祖打江山,因不習慣京中的生活,當初特意奏請陛下守關隘,在同州過著自在瀟灑的日子。

為官十余年,大字還是不識幾個,性情粗豪耿直,吵嚷道:“我們當初辛辛苦苦跟著先帝打江山,肯定要把它給坐穩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咋就說辛苦了?”

說罷,他嘿嘿笑了兩聲:“我在這裏待得自在著呢,同州酒好,肉肥,女子生得美,又熱情奔放,跟別地兒的不一樣,我給殿下挑了幾個絕色,您嘗嘗鮮。”

李文簡聽了皺眉,正要推拒,孫躍一拍手,幾個衣著清涼的女子魚貫而入。

幾人在雪天穿得清涼無比,雪白光潔的臂膀罩著輕薄紗衣,在光影下若隱若現,浮動著羊脂白玉般的光澤。

孫躍手撐在下頜上,看得直咧嘴,對李文簡說:“上次陛下給我寫的信中說,殿下東宮添了個良媛。”

他看了眼李文簡,擠著他的濃眉大眼說:“現在知道那種不能自拔的滋味了吧?”

李文簡執著酒杯的手輕抖了下,灑出些許酒液,他無甚語氣地說:“不知道。”

“不知道?”孫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睡了個什麽?”

孫躍這人,豪爽是真豪爽,粗魯也是真的粗魯。先帝和父皇訓了幾十年,也沒把他訓好。

“孫叔。”李文簡頗為無奈地叫停他,捏著酒盞擡了擡手,屋頂的燈越發照出他如玉的閑雅之氣,他笑道:“多謝你的美意,只不過我無福消受春恩,只能辜負你的美意了。”

白玉酒杯擡高,喉結輕輕滾動,那口酒便滑入喉中。

“我不勝酒力,便不奉陪了。”李文簡談笑自若,邊說邊站起身,系上大氅絳帶道:“諸位請盡興。”

孫躍看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嘀嘀咕咕說:“怎麽祖孫三代都這個德性?以前沒睡過,不要便罷了;嘗過滋味了,怎麽還是不要?”

頓了頓,他恍然大悟:“我就說嘛,京城那些矜持端莊的高門貴女沒什麽意趣。還是同州女子好,那花樣兒多得……”

他意猶未盡地嘖了兩聲,感嘆太子殿下福薄,擡手將跳舞的女子召來身旁陪他飲酒。

李文簡回到住處,坐在桌前慢飲姜茶,剛捧起被子,牧歸進來稟報,京城內最近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