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官選官到世襲的橋梁(第3/3頁)

宗室子弟雖然被當豬養,但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輕重緩急。

所以鬧歸鬧,但還是沒人沖進聚賢閣把襄王拉出來上斷頭台。

跟著宗室一起鬧得還有膏粱子弟,世襲武勛。

這一刀砍在了世襲宗室身上,本就深受講武堂考評的武勛們立刻跟著起哄,這要是鬧成了,武勛也免受戍邊之苦。

而文臣之中,意見居然也分成了兩派。

清流言官、科憲言官們,旗幟鮮明的反對降襲制和考封制,表面上的理由是五常大論的親親之誼,其實刨根問底還是利益。

榮養宗室的花銷,以前是地方承擔,現在是朝廷承擔。

宗室被地方供養的時候,受苦的是百姓,得利的是地方官員,畢竟這王府采買,可是一筆大買賣!

宗室被朝廷供養的時候,受苦的是戶部,得利的負責采買的京官。

不管誰負責采買,能沾沾手,過一次手,就沾一手油不是?

襄王的降襲制,居然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襄王反而成為了少數,只有戶部的沈不漏沈尚書,為襄王搖旗呐喊。

朝中為了這個事兒,分成了兩派吵的昏天暗地,江西縉紳和學院們送到京師的書信,也便如同泥牛入海,沒有一點動靜。

“皇叔辛苦了,明明是朕朱批的,挨罵的卻是他。”朱祁鈺倒是知道京中的情況,知道這段時間襄王的壓力有多大。

興安笑著說道:“為大明奔波。”

興安猶豫了下說道:“按理來說,陛下既然給了安置,又不是白拿,這船證也是硬通貨,他們為什麽就是冒著風險裝糊塗呢?”

“他們難道不知道怕的嗎?”

這是興安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陛下的條件並不算差,但是縉紳們,就是不肯答應呢?

朱祁鈺放下了茶杯說道:“他們自然是知道怕的,若是不知道怕,這會兒就該大鬧起來了,而不是裝糊塗。”

“船證現在管理嚴格,一張船證要不少的銀幣。”

“但是他們也不免擔心,這船證日後會不會貶值,確切的說,他們不確信船證會不會如同大明寶鈔一樣,變得一文不值。”

“收租收習慣了,讓他們去海上搏命他,自然是不樂意的。”

興安恍然大悟,俯首說道:“陛下英明。”

朱祁鈺繼續說道:“其實最關鍵的是,皇叔說得好啊,官選官和世襲之間總是有一根橋梁互通有無,這地就是那根橋梁。”

“這占了地,就等於占據了生產資料,等於有了權勢,宗族本身就是世襲罔替的,地沒了,他還怎麽世襲罔替?”

興安恍然大悟,這第二條可能才是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