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一個初步的小目標,日不落(第2/3頁)

其實和遠近沒有關系,一旦這次社會實踐取得了成果,那麽無論遠近,官遣總督,就會成為定例,這一旦形成了定例,就會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既得群體,再想動,那就得動刀子了。

朱祁鈺看於謙贊成了自己的想法,眼睛微眯的說道:“這降襲制一出,這京師內養了不少的閑散的宗親和衙內,這些人領著朝廷的俸祿,整日無所事事,就知道鬥狗遛鳥,一點正事沒有,朕都替他們無聊。”

“正好要對這呂宋裏挑外撅,就讓他們去吧,誰做得好,這呂宋總督就交給誰,不是喜歡鬥狗遛鳥嗎?朕給他們一個島,讓他們隨便上去鬥。”

於謙聞言一樂,滿是笑意的說道:“陛下,有沒有一種可能,陛下看他們沒有正事,替他們無聊,他們卻是喜歡的,覺得有趣的?人和人總是不一樣的。”

朱祁鈺想了想低聲說道:“不瞞於少保,朕當然知道他們自甘墮落,朕也就是坐在這位置上,沒辦法,朕就是看他們太清閑,給他們找點事做。”

朱祁鈺是個俗人,這幫衙內整日在他眼皮子下面晃悠,有錢有閑,日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朱祁鈺天天忙的腳打後腦勺,看著些閑散衙內和宗親,自然是越看越氣。

“不過嘛,還是本著自願的原則,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當個米蟲,大明也是養得起的,朕也不逼著他們。”朱祁鈺靠在椅背上,到底還是讓他們自願報名,海外爵,海外職,早已擬好,朱祁鈺要支持和鼓勵大明的衙內和宗親出海去,這幫人出去了,也就不禍害大明百姓了。

至於他們的破壞力,他們在大明有多大的破壞力,到了海外,沒了朝廷和皇帝的壓制,只會更強。

於謙為官經驗頗為豐富,他試探性的說道:“陛下這詔書一下,消息散出去,這不自願估計得被自願了。”

“朕又沒強迫他們,他們爹娘強迫他們長點出息,跟朕無關。”朱祁鈺連連擺手說道,這強迫的鍋,他可不背,他可是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自願!

至於出海的衙內和宗親,到底被誰自願,反正不是他朱祁鈺。

於謙聽聞笑意更甚:“陛下也是個讀書人,這讀書人的事兒,自願被強迫自然不算強迫了。”

讀書人就是個框,啥都能往裏面裝。

朱祁鈺哈哈大笑了起來,都是讀書人,大家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是冰冷的政治機器。

大明至高無上的皇帝回到了講武堂聚賢閣禦書房後,就一直看著堪輿圖愣愣的出神,他在思考日不落帝國的意義。

無論是哪個日不落帝國,他們真的都是日不落嗎?

在殖民地,經濟、軍事、政治、文化、生產資料等等,都被出海的資本家們牢牢把握,和宗主國之間可能就是那麽一層薄薄的冊封關系,宗主國對殖民地並沒有太強的經濟、軍事、政治、文化羈縻。

若是這樣算的話,錫蘭國王被鄭和擒住送到大明審判,而後大明文皇帝冊封了新的錫蘭國王,這算不是是大明的疆土?這可是軍事羈縻的具體體現。

如果連羈縻也算上,那大明的疆域圖,難道就那麽一點點嗎?整個西洋和南洋,都應該算到大明的疆域才對。

憑什麽這些後世的日不落帝國,可以舔著臉自稱日不落,算到大明疆域的時候,就只算四方之地郡縣化的領土呢?自古以來的法理,在這些海盜後裔手裏,就可以以羈縻宣稱,到了中原王朝,就只能以四方之地宣稱?

憑拳頭。

朱祁鈺攥緊了拳頭,看著堪輿圖,讓大明再次偉大的目標之中,在領土上,日不落的領土範圍,和六合之地的基本羈縻,才算是初步實現讓大明再次偉大的一部分。

朱祁鈺一如既往的處置著公文,而大明以實為本的理論基礎已經開始在大思辨中,不斷的完善了起來。

胡濙邁著小四方步慢慢的走進了會同館內,他是來找尼古勞茲的,不再參加鹽鐵會議,標志著大明這個五十年份的常青樹,其政治生涯終於走進了尾聲。

“見過胡少師。”尼古勞茲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他仍然在寫《羅馬亡使旅大明遊記》,他和胡濙經常見面,不過每次都是互相戳對方的肺管子,只不過尼古勞茲相比胡濙真的是太嫩了,胡濙每次都是大勝特勝,除了冕服水洗之外,尼古勞茲幾乎沒贏過。

胡濙看著尼古勞茲的鵝毛筆,默默的拿出了大明禦制鋼筆,在手裏把玩著。

“這是何物?”尼古勞茲眉頭一皺。

胡濙將禦制鋼筆遞給了尼古勞茲,笑著說道:“兵仗局出產禦制鋼筆,怎麽樣不錯吧,比你那個鵝毛筆強多了。”

胡濙有陛下親手制作的禦制鋼筆,只是那一支,他豈肯輕易示人?可就是這兵仗局制作,依舊是精品中的精品,尼古勞茲愛不釋手,但還是還給了胡濙。